人群中,又有幾個人的聲音響起。
江別鶴冰冷的目光在人群中巡視一圈,卻並沒有瞧見說話的人。
但他看面色各異的一眾豪俠,便不再向前,冷笑道:“好,好,我的好兒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話來。”
江玉郎咬了咬牙,似乎有些猶豫,過了半晌,才終於開口道:“爹,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失蹤一年多時間麼?正是我瞧見你書房中的藏寶圖,偷了出來,想要去一探究竟。”
“我並未走到藏寶禁地,而是在半路遇到了十大惡人中的蕭咪咪,若非玉公子搭救,只怕此刻還逃不出蕭咪咪的魔掌。”
“回來後我便在思考,藏寶圖如此重大機密,爹你素來小心謹慎,又怎麼會將它隨便放在書桌上。除非你知道藏寶圖是假的,除非你就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
江別鶴冷笑道:“我只是覺得此事有陰謀,正要仔細調查,卻不知被我的好兒子給偷走了。”
江玉郎又道:“但我卻有你作假的證據。”
他忽然從懷裡摸出數十張紙。
這些紙質很輕、很薄、卻帶著韌性。
江玉郎仔細颳起一小撮塵土,輕輕抹在一張紙上,紙上便現出花紋,正是藏寶圖的圖形。
“這是我從你的臥室中找到的,這種紙正是藏寶圖用的紙。在場只要有得過藏寶圖的人,就應該認得出來。”
“而藏寶圖為了要求逼真,是用木炭條畫的,在上面畫一張紙,下面的紙上難免就要留下痕跡,這就是你畫過的最後一張紙。”
江別鶴竟還是面色不變,冷笑道:“區區紙張也配當做證據麼?我看是玉連城策劃的此事,逼你說出來的,他才是真正的陰謀主使。”
他雖巧舌狡辯,但先有小道士指證,又有江玉郎的證據,人證物證一個不少,這事能錯的了嗎?
隱隱中,所有人看向江別鶴的目光都似已變了。
玉連城淡淡道:“好一個大仁大義的‘江南大俠’!若非你有不可告人的野性與秘密,否則你又怎會如此矯情,如此做作……你非但向將天下英雄都瞞在鼓裡,還想將不易收服的人俱都用計除去,好讓你獨霸天下。”
“父親雖然不義,但做兒子的想要大義滅親,也實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若非你這次汙衊我的救命恩人,玉郎根本無法下定決心。”
江玉郎仰天長嘆,露出唏噓之色:“段合肥的鏢正是你動的手腳,與你一起行動的還有‘雙刀太歲’石秋山、‘水蛟龍’林秋,‘橫江一窩黃花蜂’的殘餘……如今神錫道長已擒下他們,正待審問。你正是想要用這批鏢銀,嫁禍於給玉公子和鐵盟主他們,到了現在,你還不可承認麼?”
江別鶴臉色終於一變,忍不住倒退了兩步,嘶聲道:“不可能,絕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我分明已……”
話說到此處,他忙的閉嘴。
他已說的太多。
但眾目睽睽之下,說出去的話,就等於潑出去的水。
覆水難收。
頓時群豪驚動,若說先前還只是懷疑,那麼現在就已坐實了“江南大俠”江別鶴就是欺世盜名之輩的事實,他暗地裡骯髒齷齪的事還不知做出多少。
“哈哈哈。”忽然將,江玉郎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得意之情:“江別鶴啊江別鶴,饒你奸似鬼,還是要喝老子的洗腳水。”
江別鶴臉色狂變,嘶聲道:“你不是我兒玉郎?”
“我當然不是江玉郎那臭小子”
那“江玉郎”轉了轉身,將面上的易容術解開,露出一張滿是刀疤,卻又有一種奇異魅力的臉,不是小魚兒還是誰?
小魚兒笑嘻嘻道:“我是江小魚,你的魚兒爺爺。”
江別鶴渾身不由發顫。
他還是上當了。
如果沒有最後一句,縱然群豪懷疑紛紛,但他若不肯承認,還能保留一二顏面。
可現在,一切俱已成空……
實際上,若江別鶴剛剛沒有說錯話的話,小魚兒可還有不少證據。
更何況,江別鶴此時已心神動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