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陸沉野的手上有傷。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搭在姜見憐的肩膀上,紅紫的傷痕觸目驚心。
姜見憐小心翼翼的清理、包紮,嗓音也像是被酒精棉擦拭過,乾淨又柔軟。
“昨晚,我知道是姜念算計的你,跟你沒有關係,是我氣上心頭了。”
聽到她的話,陸沉野的手指輕輕蜷了一下。
他帶著低笑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可我當真了,併為此很傷心。”
姜見憐不說話,陸沉野則嘆了口氣,幽幽道:“這下,你知道我有多脆弱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
姜見憐放下手裡的紗布和酒精棉,輕輕捏了捏男人的指尖:“包紮好了,你先睡一覺。我還要給你找一些退燒藥來……”
“我睡不著。”陸沉野抬眸。
姜見憐略有狐疑,可同他對視片刻,發現男人的臉上有疲倦,又溫柔,唯獨沒有的,竟然是睏意。
怎麼回事,都熬了一夜了,這人竟然還不困的?
突然,裹著紗布的手宛若毒蛇一般從被子底下伸出,拽著姜見憐摔在床上。
有力的手臂從善如流的將她圈了起來。
“麻煩你暫時充當一下我的退燒藥。”陸沉野的語氣有些蠻橫。
姜見憐費勁的撐起小半邊身子,然後又被陸沉野給按了下去。
她突然有些不服,又一次撐起身子,卻又被陸沉野給按了下去。
重複幾次,姜見憐躺在床上,麻木的想到:為什麼會跟他玩這種遊戲?我是傻子嗎?
陸沉野也有些意外的看著她,心道:不繼續跟我撒嬌了嗎?
“我抱著你就能睡著了,真的。”陸沉野說。
“……算了,只要你能睡著就好。”姜見憐眼睛一閉:“十分鐘之後別讓我看到你還醒著,我拳頭會硬的。”
黑暗中,陸沉野將柔軟的身軀抱緊,心裡確認了一個想法:撒嬌男人最好命。
並且,姜見憐很吃這一套。
柳老爺的書房內。
姜念換了身乾淨柔軟的衣服,洗了澡,身上的傷口也被處理妥當。
她坐在柔軟的歐式木凳上,一本書攤開在膝蓋上,裡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內容。
“能看懂嗎?”柳老爺子笑著走了過來。
“陸沉野能看懂。”
眸中劃過一絲意外,柳老爺子道:“他竟然還會讀這種書。”
嘴角輕輕勾了勾,姜念意識到一件事:所有人都以為,陸沉野只是個紈絝子弟,哪怕老謀深算如柳老爺子,也被他紈絝囂張的皮相瞞的滴水不漏。
她是不是第一個發現的人?
心臟又開始砰砰狂跳起來,男人的殺意讓她的戀慕不降反升,如果能拿下這樣的男人,她該是多麼完美?
“柳爺爺,您怎麼知道,陸少母親喜歡梔子花香的呀?”
柳老爺笑而不語,只問:“除此之外,你還想知道點兒其他的什麼?”
姜念撒嬌似的搖了搖老爺子的胳膊:“他父母真是因為車禍死的?”
“……你啊你,越長大越調皮。”
柳老爺子從自己書桌最下方上鎖的抽屜裡,拿出一摞薄薄的資料夾,上面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念念,你很瞭解姜見憐,但是,你也太小看陸沉野了。”
柳老爺子笑了:“明天下午,陸沉野會在我的書房裡待上三個小時,沒有了他,爺爺覺得你會玩的更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