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只適合高高在上的接受人的仰視,而不是能下凡柴米油鹽過日子的選擇。
回頭就要催著夫人將女兒的婚事提上日程了,他這般的想著。
前面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壓著幾十輛囚車,遠遠的從前面經過,早有人大聲呼喝著:“重犯入京,閒人規避!重犯入京,閒人規避!”
手臂粗的鐵木囚車,呼嘯而過,遠遠的夾雜著嗚嗚咽咽的女子的哭喊聲。
洛蘭黛掀開簾子,就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忙放下簾子:“阿耶,這華榮城哪裡來的囚犯啊?”
“噓!莫多言。”
前面的車伕小聲的道:“老爺下車來看看吧,我覺得是風大那寨子裡的人!”
“風大寨子裡的?佘秋山與那江面相接的寨子?”
洛豐年一邊詫異極了,一邊下了車,亮出自己的腰牌,對著護衛的頭兒,拱了拱手。
那人便揮揮手讓他避避,呼啦啦的一隊人馬,就此透過這條正街,往華榮城的碼頭去了。
洛豐年哪裡還顧得許多,忙讓車伕將洛蘭黛送回縣衙,自己只匆匆的追過去了。
這囚犯從華榮城過,若說這事他不清楚,便是日後說出去,也不好聽。
等他氣喘吁吁的趕到碼頭的時候,囚車已經盡數裝了三條大船,那囚犯竟是連囚車都沒下,直接整個的運上去的。
這風大寨子,原本是叫做風雨寨的,他還在封丘任上的時候就聽說過,說是一個落魄的前朝貴族逃命的地方,只從未傷過人命,也從未生過事端,倒無人去在意。
佘秋山地勢陡峭易守難攻。
自從幾年前一個叫風大的年輕人接手後,突然就出手搶了一條糧商的船,從此以後船也不見了,人也不見了,碩大的一條船,就此銷聲匿跡了。
後來每隔一段時間,都在附近要消失一條船,就開始懷疑這風雨寨了。
只是這風雨寨建的極為堅固,只有從水面上才能過去,官兵去了幾次,都被軟硬兼施的給逼了回來。
後頭有個縣太爺不信邪,便率了幾條船的官兵前去圍攻,連人都未見到,那船隻竟燒的一乾二淨,全軍覆沒,一個生天都未逃出。
從此以後風雨寨變成了一個隱晦的詞來,那風大隻將個商行建在了來來往往的江面上,一時間生意做的很大,那商行曾經抽查了無數次,皆是正規的生意,倒讓人棘手起來。
如今這商行的人被抓了個乾淨,皆是入了重囚車,這個事,他堂堂華榮城的縣太爺都不清楚的話,已不是貽笑大方。
船隻整裝待發,一輛奢華的馬車緩緩經過,跳下來一個花白頭髮的中年男子,道:“洛老爺,請留步,我們王爺即刻便押解犯人歸京,必定給洛老爺一個通達行事的名號,到時候還望洛老爺多多配合啊!”
說話間露出來一個腰牌,洛豐年咬緊了牙關,才沒有當著眾人的面跪下來,只一禮深深的躬下:“臣,領命!”
“令公子,是個人物,洛老爺好福氣!”
那人往洛豐年肩頭一拍,隨即上了船,一聲號子聲起,碼頭上就留下了陣陣的漣漪,那邊響著號子,逐漸遠去了。
洛豐年只腿腳一軟,倒在地上,趕來的車伕,將他拖起,忙道:“老爺,您還好吧?”
“我沒事,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