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豐年生了四個兒子,老大洛千山在陝北任職,妻兒也隨同去了任上。
老二洛千川在縣裡的華容的學塾裡做了一名夫子,妻兒也都同住去了。
老三洛千呈,是個走南闖北的布匹商,妻兒住在東京城。
只有老四洛千星,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做事三分鐘熱度,成天的盡闖禍,讓洛豐年和洛夫人都頭疼不已。
洛豐年對三個兒子管教甚嚴,且都有了成就,唯有小兒子是個早產的,從小就病怏怏的,沒捨得下手管教,洛千星剛剛滿了五歲,身體稍微好些的時候,那時候洛蘭黛出生了。
洛豐年又沉浸在晚年得女的時候,自然分不出精力來管教洛千星,可,等到發現端倪的時候,才發現,為時已晚。
幸好三個兒子都是出息,也不指望他能光耀門楣了,就乾脆由得他去了。
一個青色錦袍的俊俏小公子,從圓門出一探頭:“母親大人,您可是尋我呀!”
只臉蛋上帶著幾個胭脂的唇印,帶著一身的酒味,搖搖晃晃的往這院裡走來。
洛豐年頓時撿起手邊一截棍子,朝他丟去,“你個混家子,真想打死你。”
洛豐年氣的不輕,洛夫人也生氣,只是從她掉下來的一塊肉,從小又身體不好,嬌養著,見他醉醺醺的被砸了一棒子,又心疼起來了。
“老爺,那也是我們的兒子,你看看你下手狠的。”
“我下手狠,我只怪自己不狠,沒能把他一棍子打死,你自己看看,他像個什麼樣子,啊,二十一歲了,我二十一歲的時候,已經當上了文書了養活一家子人了,山兒二十一歲的時候都中舉等著授官了,你看看他,你看看他呀!”
洛蘭黛見四哥回來了,就將洛豐年氣的只捂著胸口大喘氣,就連忙對著洛夫人使個眼色,扶著洛豐年往內院去了,“阿耶,你跟四哥計較什麼,他不懂事,您也彆氣到自己了。”
身後的小丫環眼尖的也捧著那碗湯,跟了過去。
洛豐年看著女兒乖巧的臉龐,一行老淚落了下來,他什麼都沒說,只接過湯碗,一飲而盡,又勉強的揮揮手叫女兒退下了,自己踉蹌的入了內室。
洛蘭黛來到桌旁,就看到洛千星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的睡著了,只臉頰和脖子上的胭脂印愈發的明顯了。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看到旁邊的架子上,有個茶壺,便拎過茶壺,將那些剩茶盡數的澆在洛千星的臉上。
洛千星只用袖子拂去殘茶,口齒不清的道:“妹妹放心,四哥不會給你丟臉的,四哥掙錢都給你,四哥讓你過上好日子。”
洛蘭黛看著他這樣,突然鼻子一酸,用帕子捂著嘴,就投進洛夫人的懷裡,低低的哭了起來,她四哥雖然是個不正混的,可是卻是對她最好的。
“四哥跟那驛站的頭兒都說好了,改日就隨了那燕王去,給妹妹掙一份榮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