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卻拉著帶了帷帽的素雲,直往那碼頭去了。
是個不知名的 碼頭,身旁的婆子嘰嘰喳喳的道:“如意姑娘是個能人,哪裡曉得這個碼頭的。”
此時的碼頭正張燈結綵,高高的戲臺子搭起來,那濃妝豔抹的角兒,正在唱:“猶記得那年秋風涼,任由雨打溼綾羅裳,不見君有幾多思量,卻叫人生生愁斷腸......”
唱腔委婉淒涼,與這熱鬧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正在哀傷間,如意扯扯她的衣裳,示意她往那碼頭旁邊看去,卻是十幾個漢子圍著一個人正在拳打腳踢。
旁邊的衙役模樣人只是瞟了幾眼,就轉過身去了,當做看不見。
素雲有些不忍心,叫如意拿了半串大錢,讓那衙役看看,別出了事情。
如意卻不肯,從那串上,擼下五個錢,蹬蹬蹬的往那衙役面前一站,也不曉得說了什麼,那衙役揮著鞭子,呼喊了幾句,那些人便罵罵咧咧的去了。
劉元緊緊的護著頭,這樣的毒打,有幾年沒有捱過了。
便是如此臉上也被那些人給踢了幾腳,他看到那胖丫頭拎著幾尾大魚,轉身跟著帶著帷帽的夫人走了。
只掙扎著起身,卻半天沒有爬起來。
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他還是強忍著痛,掙扎著滾到一旁的石壁上,撕心裂肺的扶著石壁站了起來。
那衙役呸的一聲,這小子運道好,算逃得了一命了。
等到劉元倒在那藥鋪子的時候,嘭的一聲,驚到了正在看方子的老大夫。
“小三子,快些看看,有人暈倒了。”
“大娘子是剛剛那個被打的人。”
劉元就記得迷糊中,那個胖丫頭的聲音。
當他醒來的時候,那老大夫還道:“小哥兒也是個命大的,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腿啊,得好好的養著。”
劉元掙扎著起身沒起來,才發現自己的小腿被幾塊夾板夾著,並沒有感覺到疼。
“用了麻藥,藥勁過了才會疼。”
老大夫彷彿看穿他的心思,又補了一句。
劉元好吃好喝的在醫館養傷,幾次提出要走,老大夫都沒有放行,“醫有醫德,我方家行醫幾十年,斷然沒有讓一個傷沒好全的人離開我這醫館的。”
劉元跟他接觸了一個多月,早就對他的為人心知肚明。
“老大夫說人話啊!”
“藥錢沒花完!”老大夫丟下一句話和一碗藥,轉身走了。
劉元知他雖貪財,醫德還是靠得住的,便耐著性子繼續躺著,等到骨頭都發木了,那老大夫便甩了一角的銀子在他身上。
“走吧,這是沒花完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