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無奈地笑道:“你這個倔脾氣啊……難怪先帝不止一次同我感嘆,有時他也很為難。罷了,我同意你的提議,想來陛下也不會反對。”
兩千五百原長弓騎兵,又有谷芒隨行,裴越才稍稍放下心來。
約莫一炷香後,裴越與谷蓁告辭離去,穀梁親自將他們送到府門外。
回身之時,當年曾經跟隨穀梁征戰沙場的老管家谷柳低聲感嘆道:“姑爺這份孝心真是難得。”
穀梁目光深遠,淡淡道:“他自然是個好孩子。”
谷柳雙眼微微泛紅,道:“老爺,就讓卑下陪您去西境可好?”
穀梁搖搖頭,沉靜地道:“留在府裡,照顧好家裡的人。”
谷柳嘆了一聲,無盡傷感地道:“是,老爺。”
……
一路無話,馬車朝著永仁坊的方向平穩地行駛著。
裴越騎著那匹極通人性的神駿,腦海中不斷浮現過往的點點滴滴。
尤其是開平帝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中,和穀梁有關的部分,然而無論他怎麼追索,那裡仍舊是一片迷霧,絲毫看不清楚。
出興業坊再經過兩條街道便是永仁坊。
東城本就是權貴盤踞之地,因而路上行人不多,周遭顯得十分安靜。
車廂內,谷蓁秀麗的面龐上縈繞著憂思,因為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相公的情緒很不對勁。雖然方才他已經說過,此番父親西行不會有什麼危險,他也安排得十分妥當,但兩人相知相守多年,任何異常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相公……”谷蓁柔聲喚道。
裴越策馬近前,平復之後溫言道:“我在。”
谷蓁想了想,緩緩道:“爹爹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相公不必太過傷神。”
裴越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點頭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岳丈。”
數十親兵護衛著裴越和馬車繼續前行。
街道拐角處,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靜靜地站在陰影處,腰間懸著兩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