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淡然道:“藍知秋和王九玄沆瀣一氣,派人去南周刺殺我,陛下若是不嚴懲,將來誰還敢做忠臣?”
谷蓁聽得心中一緊,去歲那次南行她看遍世間風景,裴越卻接連遭遇危險,雖知他是不想自己擔心,此刻亦不禁湧起感動與後怕的情緒。
思緒飄飛之際,牌局便無足輕重,她隨手打出一張五筒。
“哈哈,胡了!”
裴越將牌一推,滿面喜色地道:“娘子,我這副牌可不小哦。”
正高興時,一名丫鬟進來稟道:“侯爺,鄧統領求見,現在外書房候著。”
裴越擺擺手道:“不急,咱們先算賬。”
“去去去。”葉七起身將他往外推,嗔道:“趕緊忙你的正事去,讓桃花陪我們玩。”
裴越無奈地嘆氣,引得眾人嬌笑不止。
待他心情愉悅地來到外書房,便見鄧載亦是滿面激動之色,朗聲道:“少爺,王九玄完了!”
裴越眉頭微挑,指著桌邊說道:“坐,詳細說來。”
鄧載落座之後,難掩興奮地說道:“宮中已經透過兩府明發聖旨,因王九玄德行有虧、濫用職權之故,罷免他禁軍統領一職,剝奪出身以來文字貶為庶民,終身不得錄用。少爺,那位錢主事將藍知秋送入宮中後,這兩天朝中已經吵成一團亂麻,一些人要求嚴懲藍知秋和王九玄,另一部分大臣則將目標對準藍知秋和雄武侯藍宇,剩下的盡皆沉默不語。”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依照大梁律,諸謀殺人者理應徒三年,但是王平章請求留對,與陛下長談的內容無法探知,事後便出了這道聖旨。”
裴越冷笑道:“老烏龜這是心裡害怕,他以為王九玄只要離京,必然會陷入危險之中。所謂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王九玄派人謀殺我,王平章自然覺得我會以牙還牙。就是不知道這次他付出了什麼代價,才能讓陛下鬆口讓步。對了,藍知秋呢?”
鄧載道:“除了被貶為庶民之外,另外杖八十,流放三千里外之鎮雄府,終身不得赦免。”
裴越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鄧載笑道:“鎮雄府位於渝州西南部,地處十萬大山之中,據說那裡瘴氣密佈,兇獸遍地,環境極其險惡。”
“陛下倒是給他找了個好地方。”裴越亦笑了笑,隨後叮囑道:“你將這件事中所有文臣武勳的態度都記下,整理成卷宗送過來。”
“是,少爺。”鄧載恭敬地應下,發現裴越並未流露出興奮的神色,不禁感同身受地說道:“還是太便宜他們了。雖說按照律法這樣的懲治也說得過去,但少爺身處異國他鄉,為國朝盡心辦事,卻遭到自己人的算計,陛下竟然不處死他們。”
裴越搖搖頭,淡然地道:“北郊之局我已經佔盡上風,按照陛下的習慣,接下來肯定不會讓我太得意,做到這個程度已經超出我的意料,只是……”
鄧載見狀便問道:“少爺,怎麼了?”
“王平章比我想象得更能忍,不過他連這樣的結果都能接受,反倒說明此人有更大的圖謀。”裴越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壓低聲音問道:“工部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鄧載應道:“已經有了一些收穫。”
裴越點點頭,沉思片刻後,決然道:“準備動手罷。”
鄧載凜然應道:“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