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些狗東西嚐嚐咱的拳頭!”
……
喧囂塵世,千夫所指,頃刻間數十名醉意熏熏的勳貴子弟便將徐初容等人團團圍住。
這些人正是衝動易怒的年紀,再加上肚子裡灌了不少破陣子,哪裡還能冷靜下來。
幾名護衛後背上全是冷汗,他們雖然是徐家花大價錢請來的頂尖高手,專門北上保護徐初容,可是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敢在北梁京都出手傷人。更何況眼下局勢混亂,對方的人手實在太多,萬一起了衝突,他們也不敢保證能絕對護住徐初容。
以李姓武人和他口中的何兄為首,數十名勳貴子弟將他們圍在中間,外圍的那些人擠不進來,只能扯著嗓子喊打喊殺。
徐初容冷靜地望著那位何兄,緩緩說道:“我等是大周使團隨員,今日只是出來遊玩,閣下難道要挑起兩國爭端?”
何兄看了一眼對面的同伴,沉聲道:“據我所知,今日整個南周使團都去宮中赴宴,你說自己是使團隨員,這個說法恐怕不能成立。你身邊這些護衛顯然是武道高手,若你只是普通隨員,又怎會有這麼多高手隨行保護?哼,你們南周探子在咱們這兒作惡多端,欺我大梁無人乎?”
徐初容恍然大悟,登時恨極了方雲虎那個蠢貨。
近些年兩國關係漸趨緩和,主要是因為北梁要應對吳國的威脅,所以兩國明面上還算和平,也是這次談判能夠成功的基礎。在這樣的前提下,兩國境內有對方的探子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只要不是做出太過分的舉動,朝廷也不會花費大量人力物力斬盡殺絕。
然而方雲虎此前在北梁京都的作為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
若非如此,李姓武人也不能一呼百應,徐初容也不會陷入眼下的危局之中。
她只能抬高聲音道:“正使徐大人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那位何兄寒聲道:“你既然是周人,他肯定會包庇你,不如先讓太史臺閣查查你們的底細。”
徐初容終究只是一名少女,哪怕再聰明再機靈,面對這種秀才遇到兵的場面也很難解決,正在她苦思對策之時,後面那李姓武人怒吼道:“還跟他們廢什麼話,拿下這些細作扭送太史臺閣!”
“殺啊!”
護衛們大驚失色,然而酒勁上頭的勳貴子弟們哪裡還能保持冷靜,登時一窩蜂地衝上來。
場面登時大亂。
六名高手將徐初容牢牢護在中間,應對著四面八方的拳腳。
陳設華麗造價高昂的水鏡大堂頃刻間變成修羅場。
不得不說徐家請來的高手端的了得,在這種混亂的場面下還能應付周全,既沒有對這些腳步虛浮的北梁勳貴子弟下死手,也沒有讓他們波及到背後的徐初容。
眼見一時拿不下他們, 勳貴子弟們找不到武器,只能將身旁的各種東西當做兵刃,譬如精美的碗盤酒盞乃至於桌椅圓凳。
徐初容眼中泛起一抹委屈,冷聲道:“不要留手!”
她對於時局看得很清楚,眼下已經不是講理的時候,自己的護衛再怎麼保守,對方這些人也不會停下來。
護衛們真正發力之後,勳貴子弟立刻有點吃不住勁。
然而這愈發激起他們的血性,一想到己方几十人都拿不下區區七個周人,將來還有什麼臉面在京都廝混?
場面登時愈發慘烈,許多人開始見血,徐初容的護衛們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他們不敢離開徐初容身旁,很多攻擊只能硬抗。
等到沁園的幾大主事帶著裴越的親兵們趕來,明明只過去片刻功夫,這大堂裡已然躺下一堆人。
戚閔目瞪口呆地看著,隨即連聲怒吼道:“都住手!”
不待他下令,裴越的親兵們已經出手。
這是裴越身邊實力最強的一批人,無論個人武道還是團隊協作都堪稱無敵,就算是徐初容的護衛們也抵擋不住。
徐初容冷眼看著自己的護衛們被拿下,心中燃起一股洶湧的怒火。
只不過略有不諧的是,她肩頭上的那個腳印十分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