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還禮道:“徐大人不必多禮。既然儀程已經結束,那便請徐大人登上馬車,我會派人護送你們進入京都。”
“有勞裴侯。”
徐子平看得出來這位年輕權貴並不想跟自己客套寒暄,只能面色淡然地應下。
南周使團和大梁禮部官員匯合,在背嵬營的護送下繼續前行,在他們進入京都之後,裴越便帶著背嵬營轉向北面,徑直往首陽山礦場的方向而去。
使團來到四方館,盛端明親自陪著徐子平在提前安排好的下榻之處轉了一圈,然後才告辭離去,顯然是要入宮向開平帝稟報詳細。
徐子平回到自己的住處,在收到一個精幹親衛的眼神示意後便放鬆下來,示意旁人都出去,然後對那個面容清秀的年輕人說道:“這回滿意了吧?”
年輕人一開口卻是女聲,原來她便是徐子平的侄女,南周首輔徐徽言的幼女徐初容。
她眨眨眼問道:“伯伯,滿意什麼?”
徐子平失笑道:“你纏著徽言那麼久,不就是想要來北梁京都瞧一瞧那位中山侯?今天還沒進京就能見到真人,難道還不肯滿意?”
徐初容幫他沏了一杯茶,坐在旁邊搖頭說道:“伯伯可不要冤枉侄女,我這次來北梁是為了別的事情,可不是為了見什麼人。”
徐子平好奇地問道:“哦?不妨說來聽聽。”
徐初容狡黠地道:“爹爹說了,這件事不能告訴伯伯。”
徐子平抬手輕點,無奈道:“你呀,都怪徽言把你寵壞了。”
徐初容話鋒一轉道:“不過呢,今天見到那位中山侯,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徐子平饒有興致地望著她。
徐初容撇嘴道:“金玉其外而已。”
潛臺詞自然是敗絮其中。
徐子平不置可否,問道:“何解?”
徐初容侃侃而談道:“兩國通使是何等大事,他竟然在儀程進行的時候坐在涼亭裡喝酒,可見其人飛揚跋扈無視禮法。我聽兄長們說過,他是在梁吳之戰中立下大功然後青雲直上,或許他在帶兵打仗這種事上有些真本事,但是並不能掩蓋其品行不端的缺點。”
徐子平問道:“品行不端?這又從何說起?”
徐初容便將自己見過的那兩首詞的內容和來歷簡略說了一遍,末了微諷道:“那兩首詞若真是他所作,為何今日見到的卻是一個魯莽無禮的粗人?我不敢小覷那些戎馬生涯的武將,他若不做這種欺世盜名附庸風雅的事情,說不定我還要誇他一句威猛大丈夫呢。”
徐子平忍俊不禁,最後只能提點一句:“雖說你的身份不算麻煩,但這裡是北梁京都,這些時日最好在驛館待著。等我和北梁皇帝談妥之後,臨行前我讓人陪你上街逛逛。”
徐初容開心地應了下來,然而心裡卻有另外一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