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府內不斷傳來驚駭恐慌的叫聲,裴雲血灌瞳仁,死死地盯著衛莊。
他隱約猜到了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
良久過後,兵卒們紛紛來到府外,給衛莊帶來一個很不妙的訊息。
他們搜遍府內,甚至連裴太君的定安堂都沒有放過,卻根本沒有找到那位名叫裴寧的女子。至於在這個搜檢過程中諸多惡劣的舉動,自然被他們一筆帶過。
裴雲一字字道:“轉告燕王殿下,今日之辱,定國府上下永世不忘。”
衛莊上前掐住裴雲的脖子,面色猙獰地道:“說,裴寧在何處!”
他一點點用力,看著
裴雲面色漲紅不斷掙扎的模樣,眼中透出幾分快意的神采。
便在這時,一道寒光劃破夜空。
衛莊強行避開,隨即便見到身邊的一名兵卒咽喉上插著一支羽箭。
府前街另一頭,上百名身著玄衣手持特製鐵棍的剽悍之士現出身形,為首者乃是一個面容清癯的中年男人。
衛莊心中泛起一抹懼意,將裴雲丟在地上,扭頭喝道:“我們走!”
三百餘騎兵飛身上馬,在衛莊的帶領下從相反的方向瀟灑離去。
中年男人走到近前,伸手將裴雲扶了起來,問道:“可曾受傷?”
裴雲搖搖頭,躬身行禮道:“多謝沈伯伯。”
沈默雲看了一眼定國府的門匾,輕嘆道:“京都已亂,我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這些人留下來保護府上,你不要再有任何舉動,安心在府中待著,將太夫人照顧好,記住了嗎?”
裴雲心中一凜,意識到面前的中年男人恐怕早就知道四皇子和李柄中的勾連,也看穿自己想要趁機火中取栗的念頭。他雖然不願答應,但是在方才見識到衛莊這種人的跋扈之後,已經明白如今京都就在四皇子的掌握之中。
因為他手裡握著京都守備師。
片刻之後,裴雲不甘卻又無奈地道:“是,晚輩記住了。”
沈默雲便不再多言,轉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
永仁坊,沈府,後宅。
裴寧看著面前不斷來回踱步的沈淡墨,擔憂地問道:“墨兒,三弟他果真不會有事?”
沈淡墨止步,感慨道:“寧姐姐,你已經問了十多遍了。”
裴寧尷尬地笑笑,柔聲道:“你又不肯安生坐著,一直這樣轉圈圈,我沒辦法冷靜下來。”
沈淡墨便走到她身邊坐下,握著她的手腕說道:“寧姐姐,裴越對你真好,他這次連中山侯府那邊都瞞著,卻冒著計劃敗露的風險將你提前送到我這邊來。 ”
“計劃?什麼計劃?”裴寧茫然不解地問道。
沈淡墨挑挑眉,帶著幾分無奈和怨氣說道:“當然是請君入甕的老把戲,可是不管我怎麼問,他都不肯多說半個字,真是氣死我了。”
裴寧想了想,隨即震驚地問道:“你是說,今夜都中的混亂其實是三弟的謀劃?”
沈淡墨伸了一個懶腰,搖頭道:“也不全是,陛下肯定有份,至於我爹爹和廣平侯有沒有參與就不得而知,或許那位染病在家休養的執政大人也在其中。不管怎麼說,他這次肯定能一飛沖天,往後在陛下跟前,怕是連我爹爹都比不過他呢!”
她眨了眨眼睛,流露出幾分罕見的嬌憨之態。
見裴寧仍舊有些緊張,沈淡墨輕笑道:“寧姐姐,放心好了,最遲明天午後你就能見到裴越,保證他還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好,我信你。”裴寧溫柔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