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聽完之後從地上躥起來,宛如一頭兇獸直接衝到裴越面前,聲色俱厲地吼道:“你竟然敢謀害父皇?本王現在就殺了你!”
劉相看著這一幕只覺心中無比舒爽。
裴越微微眯著眼,望著二皇子近在咫尺又猙獰扭曲的臉龐,這一刻他反而完全冷靜下來。
二皇子剛剛舉起拳頭,然而根本揮不出去,他扭動看著抓住自己手腕的大皇子,滿臉不敢置信。
大皇子搖頭道:“劉贇,你別忘了,今日在圜丘壇上,是裴越奮不顧身捨命替父皇擋住刺客。當時的情況你我都是親眼目睹,若非對父皇忠心不二,裴越怎會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他若想謀害父皇,只需要白天稍稍放慢一些速度,何必要等到此時與父皇獨處,給自己惹來根本洗不清的嫌疑?”
一席話出口,就連裴越都略感驚訝。
這還是當初那個一言不合就派人去靈州刺殺自己的莽夫嗎?
大皇子鬆開手,環視眾人說道:“諸位大人,我現在就去京都叫開城門,然後請洛執政和谷軍機主持京中大局。魏國公,這裡就拜託給您了,請您帶著禁軍護送父皇返京。”
王平章點頭應道:“殿下放心。”
他看向裴越,深邃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冷意,緩緩道:“中山侯,我相信你的忠心和秉性,但是茲事體大,在陛下沒有醒來之前你不能再掌軍權。”
眾人心中一驚。
裴越平靜地反問道:“魏國公此言何意?”
王平章身姿挺拔,花白的鬢髮梳理得格外整齊,就像一頭雖然老邁卻依舊能震懾宵小的暮虎。他看了一眼出現在門外的廷衛統領和禁軍將官,面色肅然地對裴越說道:“無論如何,你現在無法擺脫行刺陛下的嫌疑,我以大梁軍事院左軍機的身份,暫時免去你京軍北營副帥之職,待此事真相大白之後,再由陛下定奪。”
裴越想了想,緩緩搖搖頭。
廳內的氣氛登時變得無比緊張。
王平章沉聲道:“你要抗命?”
裴越道:“魏國公,陛下中毒與我無干,這廳中的酒菜是行宮所備,難道我能當著陛下的面在酒菜中下毒?還是說強行將毒藥給陛下灌下?另一個,我是京營副帥,你無權罷免我的軍職。”
西府的任免權力被限制在指揮使一級,大梁所有大營的主帥副帥人選都需要皇帝點頭,實際上很多重要衛所的指揮使也需要皇帝允准。
然而此刻無人關心這種事情,他們一邊品味著裴越的前半句話,一邊不約而同地看向站在旁邊的端王劉相。
行宮歷來都是由興梁府管轄治理,這裡面的人和事都是劉相親自掌管,再加上方才劉相迫不及待地將謀逆的罪名扣在裴越頭上,事情陡然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
劉相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面容驚慌失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