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雜種,看什麼看?”
護衛一聲冷笑,隨即又衝了上來。
親兵猛然握住腰間的刀柄,這時鄧載忽地抬手按住他的手腕,然後轉身替他擋住這一腳。
“隊長!”
親兵不禁厲聲怒喝,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他不明白為什麼要打不還手,在靈州跟著侯爺拼死殺敵他都沒有怯弱畏縮過,如今面對一群軟綿無力的狗腿子,竟然要忍受這種恥辱。鄧載看出他眼神中的恨意,但是這種事卻沒有辦法詳細解釋。和這些原本在邊境上戍邊的將士不同,他從小在綠柳莊長大,聽著父輩講述京都裡的故事,深知皇權意味著什麼。
然而有人不會就此罷手。
眼見這些親兵忍受著拳打腳踢,卻始終堵在小院門前不肯退讓,平陽公主不由得動了真怒,斥道:“既然他們不讓,那就打死他們!”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旁邊那個內監面色糾結,小心翼翼地勸道。
平陽公主扭頭冷眼看著他。
內監心裡發苦,這些人是中山侯的貼身親隨,揍一頓倒也罷了,以陛下對殿下的寵愛來說,這終究算不得什麼大事。而且兩邊的關係本就帶著仇怨,也不指望今後能親近起來,得罪便得罪了。可若是將這些親兵全部殺了,裴瘋子豈會善罷甘休?
他在宮中行走,當然知道陛下對這位年輕權貴的態度與眾不同,比起其他人要更加親近一些。若只是護衛鬥毆這種小事,陛下還能各打五十大板,但要是見了血,恐怕真會鬧出天大的亂子。
然而平陽公主豈會聽從他的勸阻?
“閉嘴!不然就給本宮滾回去!”
平陽公主一句話就讓內監噤若寒蟬,隨後對護衛們說道:“動手!”
只聽龍吟之聲不絕,護衛們紛紛拔出佩刀。
局勢登時陷入極其緊張的境地,六名親兵同時看向中間的鄧載。
剛才一頓拳腳下來他們都受了傷,這些皮肉傷還能撐得住,但是接下來還要站著讓人砍死?
鄧載望著平陽公主,沉聲道:“殿下真的不考慮一下後果麼?”
平陽公主微微昂著頭,輕蔑地說道:“憑你也配?”
鄧載的右手緩緩探向腰間的刀柄。
“鄧載。”身後忽然傳來裴寧溫婉的聲音。
鄧載的手停住舉動,轉身恭敬地說道:“大小姐。”
裴寧打量著親兵們的傷勢和他們臉上的憤怒,心中嘆了一聲,隨即溫和地說道:“有客來訪豈能拒之門外?你們讓開,請公主殿下進來。”
鄧載面露遲疑,然而在看到裴寧關切的目光後,他無比感激地垂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