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笑了笑說道:“不過是玩了一個障眼法,明面上是募兵,其實是唐臨汾帶著三千長弓騎兵補充進藏鋒衛,再從靈州各地挑選一千多個好苗子。”
葉七雖然不是很瞭解大梁軍制,卻也知道這種操作未免有些問題,像這種大規模的軍伍調動肯定需要西府軍機的同意,但是從裴越的話語判斷,這顯然是他和唐攸之私下的協議。
裴越平靜地說道:“不用擔心,唐攸之會處理好這件事,只是唐臨汾的調令需要走一下官面上的程式。”
林疏月眼神一亮道:“少爺好厲害,不光得了三千老卒和一員猛將,還將這位唐侯爺綁到自己的船上。”
裴越笑道:“這你可就想錯了,不是我要將唐攸之綁到我的船上,是他自己想要登上這艘船,唐臨汾和三千騎兵就是故意交到我手裡的誠意。唐家既不是開國公侯,在後續幾次國戰中也沒有撈到機會站穩腳跟。他本以為要在長弓大營主帥的位置上耗一輩子,所以在北線戰事結束之後將所有長弓騎兵都交到我手裡,希望能讓唐臨汾多一條路。”
葉七微笑道:“那時候他恐怕更看重的是你身後的大人物,如廣平侯和洛執政,但是現在肯定更在意的是你自己的實力,否則也不會這麼早就下注。”
“大抵如此。”
裴越沒有矯情地反對,然後轉頭看著林疏月問道:“今晚西軍將帥包下秋江樓慶功,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林疏月一愣,眼中的悲傷一閃而過,旋即強笑道:“少爺喜歡我去,我便跟著去。”
她這點情緒上的變化自然瞞不過旁邊兩個人精,葉七皺眉看著裴越說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裴越恍然大悟,他本來只是想讓林疏月衣錦還鄉,可是卻沒想過對於林疏月來說,九大家之首的名頭其實是一種屈辱,在秋江樓的那段時間也是無可奈何的求生之舉。雖然裴越和葉七真的不在意她此前的身份, 但清倌人難道是什麼值得稱道的過往?又何談衣錦還鄉?
裴越舉起雙手,自慚道:“二位女俠,我今兒酒還沒醒,所以才胡說八道,您二位千萬別在意。”
一邊說著一邊灰溜溜地出門。
葉七極少見他這般狼狽的姿態,忍不住笑出聲來。
林疏月望著裴越已經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少爺他和別人真的不一樣呢。”
葉七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打趣道:“別人是誰?”
林疏月紅著臉說道:“除了少爺以外的男子都是別人。葉姐姐,謝謝。”
葉七擺擺手說道:“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在我看來你也比別人更值得親近。”
林疏月敏銳地意識到她這句話另有所指,卻不敢開口相問。
她不禁有些好奇,是誰能讓一貫大氣從容的葉姐姐這般討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