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頷首道:“敢不從命。”
二人在親兵的簇擁中走向溪山寨的方向,一眾武將望著他們的背影,表情顯得十分精彩。
陳顯達捅了捅商羽的手臂,壓低聲音笑道:“看見沒?咱家爵爺就不是普通人!”
商羽眼中閃過一抹豔羨,順著陳顯達的話說道:“廢話,這種事不是和尚頭上的蝨子?你能不能穩重一點,別在外人面前丟爵爺的臉!”
陳顯達不屑道:“什麼外人?沒聽集寧侯怎麼說的?連他自己的侄兒都塞到爵爺手下,還不是看爵爺註定要平步青雲?這時候不趕緊拉近關係,將來誰還會搭理他?不過這位侯爺真是個狠人,竟然捨得將所有騎兵都送過來,自己手裡一匹馬都不留,真是好魄力!”
他雖然是誇讚之言,但是誰能聽不出話語中的嘲諷之意?
韋睿遽然回首,銳利的眼神盯著陳顯達,沉聲道:“這些話要是讓爵爺聽到,你還想不想活?”
陳顯達臉色有些尷尬,卻又不敢和韋睿爭論,只得嘟囔幾句。
韋睿心中暗歎,很顯然這場大勝讓整個藏鋒衛都有些飄飄然,陳顯達這個夯貨只是表現得更加明顯一些。對於一支剛剛成軍不久的騎兵來說,這不是一個好兆頭,看來必須要找裴越說一說這件事。
然而直到次日天明,他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裴越和唐攸之在密室中談了整整一夜,直到清晨出現在韋睿等人面前,他的臉上掛著倦容,眼神卻顯得無比凝重。
沒人知道這一夜他和唐攸之談了何事。
當陽光從天邊探出之時,三名紅翎信使帶著溪山大捷的奏章八百里快馬賓士,透過西境官道上的驛站,一路換馬又換人,以最快的速度衝向東方的京都。
與此同時,合計一萬六千名騎兵在溪山寨外列陣以待,裴越在和唐攸之告辭之後,領軍向西而行。
韋睿、傅弘之、陳顯達、孟龍符、商羽、唐臨汾和谷芒各領一部,萬餘神駿策馬於高陽平原之上。
三日之後,這支軍容嚴整的騎兵終於抵達虎城北面二十里之外,駐足於貝苕江北岸。
江水奔騰不止,浩浩湯湯,哪怕已經是十一月,依舊看不出半點緩和平靜的模樣。
西南方那座世間雄城隱然在望,似乎能瞧見那巍峨雄偉的城池輪廓。
之前謝林留在此處盯防虎城駐軍的那支騎兵早已不見,卻不知是被他召回西吳境內,還是早已南下加入張青柏的麾下。
裴越輕輕舒口氣,似乎在這一刻忽然有些猶豫。
葉七一身戎裝,策馬來到他身邊問道:“怎麼了?”
裴越輕輕一笑,然後示意無妨,扭頭看著韋睿等人緊張中帶著期盼的神情,緩緩舉起右手,然後果斷地揮下。
“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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