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之時,谷範終於回到商號總店。
谷蓁連忙起身,也來不及行禮問安,急切地問道:“兄長,可有越哥兒的具體訊息?”
谷範眉頭緊鎖,搖頭道:“暫時還沒有。”
谷蓁神色複雜,半是擔憂半是慶幸,此時沒有訊息未必就是壞訊息,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靜靜等待,總好過聽到那些根本不願入耳的字眼。
桃花怯生生地問道:“谷少爺,我家少爺他也上戰場了嗎?”
谷範猶豫片刻後,緩緩點頭道:“是。”
見二女又明顯緊張起來,他趕緊解釋道:“西境戰事分為南北兩線,裴越和藏鋒衛去的是北線,這次落敗的是南線。只是我的人也只能打探到這麼多,不清楚裴越在北線的具體情況。”
谷蓁察言觀色,雙手攥著衣角,上前一步問道:“兄長,是否哪裡有不妥?”
谷範輕嘆一聲道:“我也搞不懂這南線慘敗是如何跟裴越扯上關係的,但是根據宮裡傳出來的訊息看,之所以官老爺們吵了兩天,今天一大早又進宮接著吵,是因為有人說這次裴越也必須負責,甚至還有人請求陛下降旨治罪。”
“啊!”
谷蓁身軀微微一晃,還好旁邊的桃花連忙伸手攙住,雖然這小丫鬟自己也是滿臉驚恐。
在她們樸素的世界觀裡,皇帝和兩府大臣完全能決定天下所有人的生死,如果裴越真的被滿朝大臣喊打喊殺,如今穀梁又在南邊,那還有誰能保住他的性命?
谷范寬慰道:“小妹不要害怕, 局勢還沒有到那個地步。我已經以父親的名義請求世交故舊們為裴越說話,孫琦他們也是如此,再加上右執政洛大人對裴越青眼有加,想來不會有事。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件事真的和裴越有關,陛下至少看在父親的面上,也不會真的痛下殺手。”
或許是最後這句話起了作用,谷蓁臉色稍微多了兩分血色,她在桃花的攙扶下坐回去,微微搖頭道:“事已至此,兄長不必記掛我們,還是多幫越哥兒走動。他和裴家早已斷了關係,那位洛大人也未必會在這種事情上出面,倘若沒有一些真正有分量的重臣開口,局面對他會非常不利。”
谷範略有些訝異,沒想到歷來足不出戶的小妹會有這等見識,他又怎會知道一個女人在面對意中人可能遭遇險境的時候,自然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他點頭道:“你們放心,我這就去辦。”
走出商號的時候,谷範心中仍然想不明白,南線戰敗怎會與北線的裴越扯上關係?就算路敏想找一個替罪羊,也得有足夠正當的理由吧?
他更不知道的是,此時皇城內兩儀殿裡的氣氛已經到了何等劍拔弩張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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