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剎那間就明白過來。
這些年兩國遊騎斥候在高陽平原上廝殺,張青柏麾下的驍果營主要是針對南方的金水大營,謝林手中飛熊營的對手便是虎城的驚羽營。顧長風以前聽說過驚羽營的名頭,心中十分不以為然,總覺得是飛熊營名不副實,才讓梁人逐漸站穩腳跟。
然而今夜這短暫又激烈的一戰,對方以一敵二猶如砍瓜切菜一般,讓他明白雙方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你是誰?”顧長風不甘心地問道。
年輕人目光沉靜,隨意地答道:“我叫裴城,下輩子記得來找我報仇。”
沒等顧長風想出對策,裴城猛然上前揮刀砍下他的腦袋。
戰鬥就此結束。
裴城親自在地上躺著的屍體上摸索片刻,然後對其他人說道:“跟之前一樣,挖坑埋了他們,儘量抹去痕跡,然後帶走這些馬匹。”
之前負責引誘顧長風等人上鉤的年輕人微笑道:“城哥,整個驚羽營應該屬咱們的戰功最多吧?”
旁邊濃眉大眼的年輕人皺眉道:“柳賁,你現在廢話越來越多了。”
柳賁乃是武定伯柳廣次子,性格稍顯跳脫魯莽,但卻是裴城身邊最忠心的跟隨者。當初在京都廣平侯府外,裴城和裴越相見,他是第一個站出來替裴城叫陣的紈絝。
濃眉大眼的年輕人便是尹道,齊雲侯尹偉之子。
柳賁眨眨眼道:“哎呀,尹叔叔高升之後,尹大少爺的架子愈發大了。”
其他人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尹道拿這個夯貨沒什麼好法子,只得冷聲道:“趕緊幹活去!”
“得嘞,誰讓咱天生就是個勞苦命呢。”柳賁笑著去旁邊挖坑。
裴城並未在意這些事,如今他身為驚羽營的遊擊,時刻要管著數百人,曾經的青澀和紈絝習氣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成熟與冷靜。
他緩步走到樹林外圍,隨意地坐在地上,望著天上的星辰,不知在思索何事。
尹道來到他身邊站著,陪他看了一會星星,終於開口說道:“裴越如今是藏鋒衛指揮使。”
裴城沒有做聲,依舊沉默地看天。
尹道微微皺眉道:“伯父還在上林獄。”
裴城默然不語。
尹道盯著裴城的雙眼,沉聲道:“你真的不打算做點事情?”
裴城緩緩說道:“道哥兒,我現在是蕭大帥手下的遊擊,不是定國府的大少爺,更不是皇帝施捨的狗屁伯爺。”
他頓了一頓,抬頭凝望著尹道的面龐,不容置疑地說道:“這些話我不希望聽到你再說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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