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望著面前這十來個人,面露歉意道:“諸位受苦了,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們。”
為首那人便是祥雲商號南城平安坊分店的掌櫃,聞言連忙說道:“如果沒有東家,我們哪裡能完好無損地從那裡走出來?多謝東家!”
他身後的夥計們一齊行禮。
裴越打量著他們,在京都府的大牢裡待了二十天,臉色都有些發白,精神狀態看起來也不太好,但至少沒有遭受嚴刑拷打,所以都還能站著。蘇江確實優柔寡斷,好處在於從來不會將事情做絕,所以裴越並不擔心這些人的安危,此刻確認無事,他便溫言說道:“此事說來話長,總之委屈你們了。我已經安排好地方,讓親兵帶你們過去,先紓解一番在牢中受的苦,往後還有重謝。”
掌櫃感激又慚愧地說道:“東家大恩大德,小人不敢或忘!”
裴越擺擺手道:“哪有什麼恩德?去罷,好好休養一陣,商號很快要重新開張,離不開你們這些得力之人。”
掌櫃和夥計們滿面感激之色,強行給裴越磕頭之後,才在幾名親兵的帶領下離去。
裴越望著他們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鄧載關心地問道:“少爺?”
裴越平靜心神,搖頭示意自己無事,然後當先上馬,對眾人說道:“去宮城。”
此地距離皇宮不算遠,已經屬於禁軍管轄的區域,所以他們不能縱馬疾馳,只得緩步前行。若非如此的話,葉七還真的無法在裴越進宮之前追上他。
裴越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問道:“你怎麼來了?”
葉七表情有些古怪,示意他跟自己來到路邊,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過去。
封面上寫著“裴越親啟”四個字,裴越一眼便認出這是沈淡墨的筆跡。
難怪葉七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尤其是前些日子她知道裴越和谷蓁之間的約定後,縱然性格再灑脫大氣,時不時也會流露些許醋意。
“開啟看看罷,送信的人說事情很重要。”葉七見他捏著信臉色尷尬,終究沒有忍住,露出一抹笑容說道。
裴越拆開信封, 裡面僅有一張信紙,他很快便看完,表情登時變得像葉七方才那樣古怪。
“有何不妥?”葉七見狀問道。
裴越沒有說話,將信紙交到葉七手中,示意她看一下。
葉七看著信上的字句,沒時間去欣賞沈淡墨極為秀麗的書法,甚至都懶得理會信中偶然露出來的親近之意,只是不敢置信地看著裴越,問道:“這是真的?”
“我也想不明白,按說之前我對那位沈大人的態度也不算好啊?”裴越同樣滿面不解。
葉七語氣複雜地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裴越沉默片刻之後,表情再度堅定下來,沉聲道:“終究不是壞訊息,事情走到這一步,我已經不能猶豫了。”
葉七點點頭道:“理當如此。”
裴越看了一眼遠處巍峨的宮城,心中生出無限豪氣,語氣篤定地道:“你先回吧,我很快就回。”
“好。”
在這大庭廣眾的場合,葉七隻是淡淡應了一聲,不過在轉身要走的時候,她忽然伸出白皙的右手,在裴越的手掌上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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