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七善意地笑道:“聽你方才那麼說,沒想到你才是最瞭解他的人。”
一抹紅暈爬上谷蓁的臉頰,她難掩羞意地低頭,有些慌亂地說道:“葉姐姐,我其實都是瞎猜的,你不要這般想。”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從很早前就開始留心裴越的訊息。
猶記得裴太君壽宴上初逢,迄今已二百七十四日。
雖然如葉七所言,只在綠柳莊和這府中見過兩次,她卻很多次於無人時勾勒過裴越的模樣。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葉七見她漸有羞愧之色,便沒有繼續調笑。當然,以她的性格也做不出那種溫柔寬慰的姿態,便話鋒一轉問道:“你對武道沒有興趣?”
谷蓁微微一怔,從羞澀難當的情緒中漸漸脫離出來,點頭道:“爹爹跟我說,女兒家不練也好,因為武道修行很苦,從小到大不能有絲毫鬆懈。雖然我四哥現在看著很厲害,但當年他也吃過數不盡的苦,男子尚且如此——”
她忽然止住,面露歉意地對葉七說道:“葉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葉七灑脫地笑笑,語調輕鬆地說道:“不知多少人會羨慕你這樣的生活,衣食無憂,父母疼愛,還有幾個厲害且關心你的兄長,幾乎是女兒家最好的命運。雖說皇室那些公主身份尊貴,真要論起來恐怕未必你有這麼順心。”
谷蓁輕聲說道:“其實我很羨慕葉姐姐的生活。”
“為何?”
“可以四處看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像我這樣每天只能待在府裡,輕易無法出門。”
葉七輕輕一笑,靠近一些說道:“要不我帶你出去轉轉?”
谷蓁嚇了一跳,縱然腦子有點迷糊,終究還是搖頭道:“多謝葉姐姐好意,私自出門的話爹孃肯定會擔心,我不能這麼做。”
葉七看著她恬靜賢淑的模樣,忽然問出一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如果是裴越想帶你出去呢?”
“啊?”
谷蓁愣愣地望著她,那雙秋水長眸情不自禁地瞪圓。
葉七自知失言,方才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看著谷蓁的神態她就忍不住調侃的念頭。這話雖然不算特別出格,但鑑於兩人初次相見,難免有些不妥。
為了補救,她連忙說道:“當然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出去玩,看看外面的風景,還可以去山裡打獵!”
谷蓁不僅懵到雙眼瞪圓,這次連嘴唇都微微張開。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循規蹈矩、接受趙氏最傳統的淑女教育、不曾有過任何肆意舉動的女兒家, 她很難想象出葉七描繪的場景。
暖閣裡陷入令人尷尬的沉默中。
良久之後,葉七首先支撐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谷蓁俏臉微紅,她望著葉七眼中的親近和善意,亦不禁露出笑容。
暖閣生香,靜女其姝。
葉七和谷蓁的初次見面意外和諧,得益於葉七的灑脫大氣和谷蓁的溫婉柔善,兩人的關係逐漸變得親密起來。
當然,這對某人來說算不得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