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帶她們走,我們斷後!”
魚叔高聲怒吼,揮舞著手中的精鐵長棍,周邊三丈之地幾乎無人能進,極大地減輕其他虎賁的壓力。薛蒙看著這個擋者披靡的壯漢,心中十分鬱悶,若非他的兵器沒有帶來,只拿著兩把百鍊刀,他自信力量不會輸給對方。
雖然這長刀鍛造得很好,可重量太輕,根本沒辦法和對方手裡的鐵棍硬抗。
那女子看了一眼對面隔著峽谷的數百虎賁,彷彿這就是最後一眼,然後將那張牛角長弓綁在背後,伸手拔出腰側雙刀,對冷姨說道:“你護著小丫頭,跟在我身後。”
冷姨感激又擔憂地道:“姑娘,你要注意安全啊!”
女子面無表情,目光深幽,冷冷道:“十幾年前我都沒死,何況今日?”
她開始邁步疾行。
直衝東南面京軍西營陣地。
她吼出一聲極為憤懣壓抑仇恨的喊叫。
身前的屬下如波浪般讓開一條道路。
來到京營將士的面前,她冷漠的臉上沒有半點憐憫之情。
左手刀斜掃,右手刀下劈。
這是十四年來每天都會重複無數次的動作。
雪亮的刀光如匹練,綻放的鮮血似繁花。
幾滴血濺在她的臉上。
小時候,宅中有一棵桃樹,每年春天都會開出極漂亮的桃花。那時候還是女童的她由冷姨照顧著,後來冷姨生下一個女兒,玩笑著問她這孩子要取什麼名字,她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說桃花。
桃花就成了那個女嬰的小名。
再後來,也只過了極短的時間,天地一夜傾覆,那棵桃樹隨著宅子葬於大火中。
從此她沒有再刻意種過桃樹,因為這山中遍地都是樹,她也沒有心情再去欣賞美景,每天都在謀算如何復仇,以及不斷地練刀。
十四年來,她在山中一共砍斷上百棵樹。
不是從底部切斷,而是一刀一刀削去。
此刻眼前彷彿不是京營將士,而是一棵棵擋在她面前的樹。
盡皆砍之。
雙刀上下翻飛,每一刀都殺人斃命。
無人可擋。
冷姨一手牽著桃花,一手持劍,跟在她身後,幫她擋住來自兩側的偷襲。
後面則是兩百多位虎賁勇士。
從上空俯瞰,以女子為箭頭,整個陣型宛如一把鋼刀插進豆腐裡,將西營將士的防線直接捅穿。
魚叔一棍掃飛衝上來的京營將士,回身望了一眼,看著女子帶著兩百多人衝開包圍,他絲毫沒有被拋下的憤怒,反而豪情頓生朗聲大笑,然後領著剩下的百餘虎賁,在山坡上形成一道狹長的阻隔,讓薛蒙和八百精銳寸步難進。
死戰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