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帶領下,其他普通惡魔和魔鬼,甚至一些在大廈中工作,卻不知為什麼倖存下來的工作人員,也開始譴責鹿欣。並七嘴八舌地拼湊出了大量,對少女不利的“真相”。
在群情激憤的魔群裡,唯一沒有說話的,正是那對被鹿欣救下的惡魔兄妹。他們茫然地看著周圍的同胞,不知所措。
“我想已經很明顯了。”巴爾此時伸手示意魔們安靜下來,“鹿小姐,我們有人證,有物證。從大廈的工作人員、顧客、魔殿守衛,再到你們自己的內應,都可以證明你就是歹徒的一員。
“不過本著地獄精神,我還是願意給你一個狡辯的機會。請問小姐,你能提供任何證據,證明案發的時候,你還在黑曜石大廈嗎?”
大惡魔一字一句的說道,熔岩般的目光死死盯著少女,如同棋局進行到最後關頭,那字字珠璣的“將軍”!
“我能證明!”林濤此時總算找到機會插嘴,他趕緊跑出來打斷對方,“鹿欣姐一直和我在一起,哪有時間跑去所多瑪魔殿,你要是說我也是一夥的,你有這個證據嗎?”
“我們的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參與了這件事。”巴爾頓了頓,聲音溫和地說道,“實際上,林濤先生,我們認為你也是受害者,這完全是鹿小姐的個人行為。
“所以,不妨請你好好想想,你的這位鹿姐姐,真的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你的視線嗎?”
“她……”
林濤突然沉默了,鹿欣確實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而且在去追逐那個小偷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少女了。
不過林濤當然不會相信巴爾的話,他始終堅定的站在鹿欣那邊的,就算這事是真的又怎麼樣,小蜥就在附近,大不了在地獄鬧個天翻地覆然後跑路。
不過林濤也的確沒有辦法說謊,他不是唐嘉宇,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還沒有高到可以騙過眼前的一眾起碼是大惡魔級別的高手。
鹿欣感受到了林濤的無奈,也感受到了來自周圍數不清的視線,有惡意的,有困惑的,有懷疑的……
名為孤獨的浪潮吞沒了她,少女忽然覺得,自己離這個世界,離真相真的好遠。她無力辯駁,更拿不出證據,舉目望去皆是謊言。
他們竟然有她的,完美在場證明。
這是何等的荒謬,原來那條無盡迴廊是這個用處,原來魔鬼導遊費勁心力也要將她留在大廈就是為了這個。
這裡沒有萬能商場,也沒有任何不屬於地獄的秘所,這裡沒有中立,更沒有客觀。
於是真相,自然而然的不再重要了。
女孩跌跌撞撞地後退,她眼前忽然又浮現出了魔鬼導遊那令人厭惡的笑臉,後者拿著古怪的相機,輕輕按下快門。
“笑一個吧,我尊貴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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