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樣就能告訴自己,陶融沒事,也不會有事。
對,不會有事的!
可是,越來越多的血,讓紀辭眼底只剩下一片血紅。
紀辭心底的那根弦,真的繃不住了。
在紀辭再一次準備放聲痛苦時,陶融終於睜開了眼睛。
紀辭一時之間,又是哭,又是笑,面容好不滑稽。
“真醜!”
紀辭真到這真真切切的聲音,耷拉的眉眼,瞬間舒展開來,激動地抓住陶融的手,“看在你醒來的份上,不和你計較!”
陶融輕輕地撫過紀辭紅腫的眼眶,“小小,幫我找半溪姑娘過來。”
紀辭匆匆忙忙趿著鞋子,“哦,對對對,我一時高興,差點都忘了。你在這裡等著,我這就去找半溪給你看看。”
陶融輕笑著搖頭,“先把手洗乾淨。”
紀辭這才記起,自己手上全是陶融的鮮血。
“好,知道啦。”
紀辭將手洗乾淨後,飛快地跑了出去。
“問渠,幫我打水,我要沐浴!”
“大人,馬上就好。”
陶融從榻上坐起,來到銅鏡面前。
銅鏡中,倒映出陶融狼狽至極的面容,髮絲一縷縷粘在臉上,黏黏糊糊的。
臉上一塊塊血印子,讓狼狽的面容更添恐怖瘮人。
不僅難看,還難受。
蕭問渠提著水桶進來,看到陶融的那張臉,嚇得差點將水桶打在地上,“我的天啊,又醜又可怕,郡主是怎麼看下去的。”
蕭問渠忽的想起,紀辭跑出去的時候,腳步輕快,口裡還哼著小調。
莫名覺得,有些瘮得慌。
陶融不悅地擰著眉頭,“熱水打好了?!”
蕭問渠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大人能下床,還能這麼訓人,看來,是好的差不多了。”
“打好水了,便趕緊出去。”
“得嘞!”
紀辭急急忙忙地拖著半溪過來,卻被蕭問渠攔下,“大人現在不方便,郡主晚些過來吧。”
又不方便?
肯定又是找藉口,不肯見她!
陶融到底又怎麼了?
“蕭問渠,你今天要攔我多少次才甘心。我跟你說,你不讓我進,我就硬闖!”
蕭問渠張開雙手,擋在帳篷中間,笑得比哭還難看,“郡主,王爺實在是不方便。”
紀辭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啊,蕭問渠調戲我啊!”
蕭問渠想要伸手捂住紀辭的嘴,卻又生怕坐實了罪名,只能憤憤不已地讓開道,“郡主非要進去,那就進去吧。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郡主。”
蕭問渠看著半溪也要進去,嚇得立即將她拖開,“半溪姑娘,你可別有樣學樣。畢竟,雲時和可打不過我。”
“蕭問渠,陶融要讓半溪把脈,你把她攔住幹嘛。”
他要是把半溪放進去,陶融非得廢了他。
“我剛剛看到,大人活蹦亂跳的,不用把脈了。郡主不信,就自己進去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