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淡淡道:“第一,殺誰能讓大梁城防治安亂起來,就殺誰。”
“第二,魏安厘王和太子增的親信,誰位高,誰權重,就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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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天氣,總是變化多端。
前半夜還彎月撩人,下半夜,已經成了小雨悽悽。
想到如今黑白玄翦的情況不明,嫪毐並沒有輕舉妄動。
反而是臨時改變主意,派了兩名地字一等的殺手前去靜香居查探情況。
嫪毐不止要知道黑白玄翦是否在那裡,還要知道如果在,和魏纖纖如何,是否已經兩情相悅。
還要掌握平日裡魏纖纖的行蹤。
這些事,並非一蹴而就的,需要監視一段時間,所以就讓人代勞了。
而他自己,則選擇了親自動手。
魏都,大梁;
司寇府;
小雨卻不期而遇,夜幕下,細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在地上匯聚成一個個水窪。
街道兩旁,是貴族們風雨無阻的酒肉天堂,遠處,是底層百姓的萬家燈火。
卻不知這燈火映照的,是其樂融融的老婆孩子熱炕頭,還是水深火熱、飢寒交迫、任人欺凌的苟且。
在這個世界,是從來沒有什麼公平可言的。
在這個年代,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官員貴族貪權好se,欺男霸女,從來不是汙點,不是罪過。
對統治者而言,只要有用,就夠了。
司寇樊文主掌刑獄,負責追捕盜賊和誅戮違法大臣,是魏太子親信,然其本人卻是極為貪財好se,不僅因為他人行賄而斷了許多冤案,還四處搜刮。
當然,這些對於嫪毐這位殺手沒有絲毫干礙,嫪毐甚至還巴不得魏國上下所有官吏都這樣的人。
不過讓他對一名好官清官下手,他心底的良知,還真有些過不去。
他自認不是什麼懲jian除惡的大俠,救國救民的英雄,但也不想好人因自己而死。
至於魏無忌,不論好與壞,起碼他真的派人刺殺過蜜桃。
蜜桃如今成了他的女人,那就是死仇了。
有仇不報非君子!
雨水下夜晚天色稍顯陰沉,普通人家早已熄燈睡去,秦樓楚館卻還燈火通明。
嫪毐在三名羅網地字輩殺手的帶領下來到司寇府,隱藏在一處飛簷上靜靜等待著,直到三更天,酒足飯飽還眠花宿柳的司寇樊文這才醉醺醺的自馬車下來。
剛走進院裡,忽然瞥見前方走廊站著一道黑影,恍惚間,還以為是某個下人站在那裡接他。
“狗囊的畜生,嚇本官一跳!滾!”
怒罵一聲後,才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待走得近了,才恍然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
一身黑衣勁裝,手持一把普通的長劍,一張臉卻是格外恐怖,除了雙眼和嘴外,竟然慘白如紙,在這模糊的雨夜裡望去,竟是猶如惡鬼一般。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