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憶斟酌良久,緩緩開口:“你的意思是,考點裡有人在暗中幫助他,在我們監察組來之前,就處理好了所有痕跡?”
何洛聳了聳肩:“我可沒說,我只是闡述我知道的事實罷了。”
見何洛想要撇乾淨關係,孫憶氣得直牙癢癢
“喂,你都看見什麼了?快告訴我啊,有沒有看見那人的樣子?他用的化名又是什麼?”
這下輪到何洛不買賬了,兩手一攤,愜意地搭在後腦勺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麼?喂啊喂的,我名字裡就倆字,喂擱哪擺著呢?”
“那你想怎麼辦?”
“叫句哥哥我聽聽。”
“媽的你找死!”
“砰!”的一聲,孫憶一巴掌拍在木桌上,碗碟震響。
周匝食客俱是把目光投了過來,孫憶環視一週,氣得跺腳,又惡狠狠地瞪了何洛一眼。
可這傢伙偏偏吃軟不吃硬,嘴巴里叼了根牙籤,看似隨意地嘀咕:“嗨呀,再晚點,估計人家都不知跑到哪個天涯海角里去了吧?”
“某些人,可要抓緊機會了啊!”
孫憶覺得自己今天來撈何洛一把絕對是個錯誤的決定,當初那些面試員鼓吹林浩的時候,自己就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讓這挨千刀的傢伙落榜才好。
她咬緊後槽牙,生怕一鬆開下顎,就要給這欠打的傢伙一拳。
“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危險?要是真讓他跑了,或者丟了蹤跡,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麼?”
“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總讓我當老好人吧。”何洛攤了攤手:“天塌下來,還有個兒高的頂著呢,你非得老麻煩我作甚。”
孫憶的臉變得陰晴不定,只聽見她逐漸急促的喘息,緊攥著一雙拳頭,身體在不斷顫抖。
突然,一聲細如蠅蚊的聲音響起
“哥哥”
何洛看見孫憶的臉“唰”地一下全紅了。
“嗯?剛才有人說話嗎,我怎麼沒聽見?”
孫憶猛地抬起頭,剛要罵,卻看見何洛趕緊笑著擺擺手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好妹妹,哥哥聽見了。早這麼說不就完事兒了麼,又不會少你塊肉。”
他怕自己再皮下去,真被這娘們兒一刀劈了。
“告訴你吧,除了林浩外的其他七個人裡,唯有一人,我覺得最為可疑。”
何洛想起了那個坐在自己和不遠處的那個戴著貝雷帽的溫吞男人。
自己上午的駕考科目一剛結束,啃了兩塊士力架,立刻趕到下午的考場。
可那男人到得不僅比自己還早,而且從始至終就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張報紙。
數小時裡,別提起身上廁所了,就連翻報紙的動作手指都沒有,其意志力可見一斑。
“你先告訴我,那個人是不是個外國人?”
孫憶猶豫了一會,還是選擇把真相告訴何洛:“是個北韓人。”
何洛心中冷笑,果然不出他所料,哪有人一張報紙能看那麼久的。
現在想來,可能根本不是報紙上有什麼特別有趣的內容,而是那個男人,恐怕連中文都看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