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也沒逼她,伸手拍她的臂膀,嗓音親切:「無妨,現在不知道怎麼選擇沒關係,回去慢慢想,我相信你會聰明地選擇我給你的這條路的。還是要先提醒你,不論你接不接受這道旨意,我都會將朵圖爾指婚給你,可要好好衡量。」
說完她就收拾畫要睡覺了,喃喃自語:「誒呦老了,不過晚睡一些就兩眼皮打架,真是愁人。」
鳳凌同時也起來,對著她默默行了禮退下,她的腦中資訊需要時間來消化。
她走後把守的地鷹散去,宮裡恢復往常的寧靜,如果不是特意查探,都不知道這半夜三更都發生了什麼。
誰也沒注意到,寢宮屋頂上,有一人潛伏和黑暗融為一體,等到地鷹撤離防守後,他才離開,悄無聲息無人察覺。
鳳凌所住院落,屬於阿寂的房間內,方翌將剛才偷聽到的一股腦傾倒出來,由於瓜太大,他自己說著說著都激動了。
原來如此。
阿寂坐在椅子上陷入深思。
天下。
他在心裡唸了兩字,可惜方翌聽不到。
阿寂沒多說什麼,擺手示意他走。
方翌行禮退下,但在開啟門時,看到外面站著的人微微驚訝,也不知道她默不作聲貼牆角多久了,「木大人你怎麼…」
這次行動是非常機密的,就算是級別高的幾個也不一定知情,方翌躊躇在門口糾結要不要放她進來。
他回頭求救看向阿寂,得到准許後才讓出路,自己關門開溜。
木銘然默默行了禮,杵在幾步之外。
阿寂(接下來換成瀾月)淡淡看著她,掏出筆套寫下想說的話:什麼時候知道的?
木銘然看著他無法言語內心複雜難受,回道:「很早之前。」
想著她又解釋了一句:「陳凌對你不一樣。」
木銘然和方翌不同,她可以說是和瀾月一起長大的,在三皇女手下做事,雖然她忠於他,但沒有那麼有尊卑之分,兩人的關係可以說是朋友和互相幫助的夥伴。所以前期她一直幫鳳凌,他也沒有怪罪於他,比旁人要縱容。.五
解讀她話中意思,他手猛的一顫,碰到手邊的水杯,裡面的水晃盪出來,彷彿摒氣了許久,他才再次寫下:你的意思是…她也早就知道了?
得到木銘然的點頭後,他猛的呵出堵在胸腔裡的一口濁氣。將筆套輕輕放在桌上,上半身發軟癱在椅子上,手扶捏著太陽穴,此刻的表情又悲又笑。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自以為能瞞天過海,卻不曾想只有他自己在小心翼翼捂著,活成另外一個人。
歡喜的是,她明明知道是他,依舊預設了他的靠近,甚至一直維護他。他知道,她每次言語刻薄傷人,卻從未真正對他不好過,可以說比旁人更體貼。
原來,她關心的不是這個醜阿寂,而是他瀾月啊…
他自顧在那笑著,忽而喜悅忽而苦澀,可惜他一直未笑出聲來,在這寂靜的夜裡瞧著非常瘮人。
木銘然忍了好久還是問了:「你的嗓子真的壞了?還有你的臉…」
她想像不到他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與原來的他千差萬別。如果不是對他很熟悉,就算鳳凌對他不同,她也很難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