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是在這種人界有求於天宮的特殊時期,便是為了人族和人界眾多生靈,行這一禮姜離無怨無悔。
“太子殿下親臨,在下有失遠迎,還請海涵。”姜離客氣道。
太子俊急忙上前還禮,彬彬有禮道:“人皇折煞吾了。人界之事陛下一經得報便火速調兵遣將,命吾前來援手。天宮來遲,你們受苦了!”
這幾句話說得漂亮至極!
莫說玄女刮目相看暗暗讚賞,就連司羿等神衛亦是與有榮焉,覺得他們的殿下肚子裡到底有貨。
姜離客套了兩句,引著太子俊到旁邊比較乾淨的一塊空地上說話。
此輪兇獸大潮基本剿殺完全,戰場上到處都是倒臥的兇獸屍體,天兵和人界修士們正在提取獸核處理殘餘。
聽說是天宮太子來了,榆罔也沒有趕去收集獸核,而是和幾名人界修士隨在了姜離身後。
一來好奇天宮太子的身份行事,而來也有為人皇做儀仗的意思。
同樣是太子,看看人家天宮的衣飾華貴、前呼後擁,再看看自己,榆罔頓時便不好了。
領著人界眾修士在後,榆罔原本還在為姜離向天宮太子行禮表示不服,見太子俊還算謙遜知禮,言語間對姜離十分尊重,對人界也是關愛有加,榆罔只得按下個人心思,靜心聽他們的談話。
太子俊於姜離並肩而行,說起兇獸之事。
“吾長居天宮只知閉門讀書,不免孤陋寡聞。”太子俊謙虛異常道:“敢問人皇,這些兇獸可有法子將它們徹底趕出人界麼?”
畢竟是人皇,幾句話間便看出太子俊心性單純待人赤誠,姜離對答之間便少了許多虛假的客套,多了一些親近與真誠。
拋開神族本身就優於人族的壽命來說,眼前接近兩萬歲的天宮太子,其實也就跟榆罔差不多的年紀,甚至還不如榆罔歷練沉穩。
因此,再看太子俊時,姜離只當他是初出茅廬的後輩,對其所問自是知無不言。
“殿下不知,兇獸原為人界生靈,很久以前因為殘害弱小,被我人族至聖先皇聯手天帝陛下,共同出手封印於極北之地的幽都惡沼。”姜離絮絮言說。
從太子俊表情上就可看出,在這之前他確實對此不甚瞭解。
姜離繼續道:“很長一段時期以來,兇獸被封極北之地,更有幽都之門震懾,它們是沒有辦法越界來禍害人界的。但是這次……”
望了眼身後滿目瘡痍的大地,姜離沉重道:“兇獸如潮席捲我人界,人族死傷慘重,無數族人填塞獸口血流成河。想必那道封印之門已然遭到毀壞,又何談徹底驅逐呢?”
不需姜離細數,適才搏殺兇獸的場面太子俊亦是親身經歷,聞言不禁動容。
“兇獸如此作惡,應當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才行,最不濟咱們把那道幽都之門重新修築了不就可以,怎的就不能徹底驅逐了?”太子俊意氣風發地說道。
姜離苦笑,果然天宮太子單純非常,如此艱難之事在他口中竟似順手而為一般,話語雖幼稚倒也可愛,比天宮那些故作高深的仙神要有人情味多了。
知曉重建幽都之門的事情太子俊做不得主,姜離也無意與他多談,見獸群被滅,離下一波攻擊還有一點時間,他吩咐榆罔帶人去收拾行帳。
天宮太子神駕在此,總不好讓他也跟隨大家曠野露宿。
榆罔領命,帶了人族修士們自去準備。
天兵既然到了,可算是極大地減輕了人族壓力,可以趁機緩口氣眾人自是欣然。
有年輕的女修士走到榆罔身旁,一邊幫著榆罔搭建營帳,低聲憤憤道:“殿下也真是好脾氣,天宮來的是太子,您也是太子,憑什麼就甘心情願為他驅使!”
此女乃人皇宮女侍衛首領,名喚南星,日常負責人皇和太子的起居飲食事宜,因為身具不弱的修為,此次對抗兇獸也被徵調而來。
榆罔手上不停打樁固定,無所謂地笑笑:“他們遠來是客,到人界又是來幫咱們打兇獸的,照顧一些都是應該的,你可莫要胡說。”
南星扶著木樁,一雙好看的眼睛裡滿是不甘,嘟嘴不樂道:“什麼遠客,要不是咱們人界對他們有用,能巴巴地跑來相助才怪。”
榆罔面上微微變色,低喝一聲:“扶好了!”
南星不情不願地抓著木樁,抬眼瞪了下榆罔,兀自嘟囔:“打了臉還要硬撐著說不疼!”
榆罔正掄了大石錘砸下,聽到這話中途洩氣,石錘落偏便砸到了南星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