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天帝下令,玄女一見早帶著天兵追殺過去,道道流光風馳電掣直擊黑焰包裹的魔將身後。
天帝微嘆口氣,看向少昊:“瓏俊情形如何?”
少昊眼神黯淡下來,搖頭道:“陛下應該問白澤,若他不貪不反,瓏俊就還有救。”
“哼!諒他不敢!”眼睛盯著神樹下的廝殺,天帝冷冷道:“神果的機緣合該瓏俊所得,白澤比誰都明白趨吉避凶。”
也是。
少昊暗暗點頭,跟自己一樣,白澤對得到不死神果的決心,還不到放棄一切的地步。
不死神樹,永遠都充滿了太多的變數。
神樹之下打得風雲變色,神魔之間的廝殺又一次無可避免地開戰了,只不過這回的戰場挪到了崑崙丘。
魔尊一心想要搶奪不死神果,亦是知曉神果成熟不可耽擱,喝令眾魔抵擋天兵攻伐,自己一翻掌在面前的天兵戰陣中打出一個豁口,便衝了神樹的樹冠而去。
玄女指揮天兵補上豁口,一扭身自去追趕魔尊。
陸吾在天兵戰陣之中殺得正酣,錯眼見玄女去追魔尊,亦急忙脫身趕了過去幫忙。
以玄女的實力,豈是魔尊的對手,又如何攔得住那大魔頭。
於天宮進修以來,陸吾這個直男更直了,乾脆成了一根筋,他明白玄女不是魔尊的對手,卻不去想自己還沒有玄女實力強,趕過去又能頂什麼用。
兩人一前一後追到了神樹頂部,趁神樹覺醒結界暫時消失之際,衝進了神樹樹冠中,卻並未看見魔尊半點蹤影。
神樹到底是神樹,其外形看著是樹冠,內裡其實是一方乾坤。
玄女飛落地面,腳下踩著軟綿綿的青草,頭頂星輝點點,一輪皎月高掛穹隆,竟與外面是同一片天空。
望著這一方無垠的草地,玄女很有些觸景生情,不禁眼眶發熱。
陸吾急急慌慌追來,一腳踩實了地面,神經大條地嚷嚷:“咦?魔尊去哪兒了?這大魔頭敢到崑崙撒野,管教他今日有來無回。”
玄女蹲下身,手掌拂過綠蔭如毯的草地,感慨道:“你還記得這裡嗎?小時候,我們都曾經在此嬉鬧玩耍,帝君,還有青芧,我們笑啊、跳啊,那時候真開心。”
大塊頭陸吾這才注意到了玄女的情緒,聽她感觸良深的幾句話,也不由得動容。
“是啊!那個時候,崑崙由我們說了算,神樹還是我們的神樹。”陸吾抽了抽鼻子言道。
這傢伙喜怒哀樂永遠都帶在臉上,從來不會裝模作樣,即便崑崙經歷了那麼多,他還是沒有學會內斂。
說笑就笑,說哭就哭,崑崙神君裡真正的性情中人非陸吾莫屬。
玄女咬咬唇,斂容起身,眼裡劃過一道厲芒堅決道:“只要我們都活著,崑崙就絕不容許外人踐踏,今日與那魔頭拼了。”
陸吾狠狠點頭:“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玄女縱身飛起,簡短命令:“追!誓死守護神果。”
言罷,流光遠去。
陸吾飛身急趕,咋咋呼呼叫道:“你等等我啊!”
二神君離去之地,草地上一抹紫色光華緩緩拂過,虛無的空氣裡傳來一聲低低的好笑:“兀那小輩,一個個玩得不亦樂乎了呢!”
紫光退去,草地上徒留一棵紫芝草,慢慢伸展葉片搖頭晃腦地長起來了。
……
神樹乾坤深處,碧綠的廣袤草地一眼望不到邊。
一幢精緻的木屋渺小而突兀,座落在草地一隅,與草色長成了相輔相成的樣子。
木屋之後是一爿湖澤,夜色中湖面靜謐幽暗,宛如這草原望向天穹的眼眸,神秘中滿含寂寥。
白澤安置了昏迷的太子俊於木榻之上,少昊送的那張白玉榻已被他扔到了門外的草地中,上面棲息著一隻毛色潔白的犬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