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之中霖寂試圖用另一隻手去拿被纏住的手上的刀,但趁機襲來的戈裡卻沒有給他反抗的機會。其中一隻戈裡將腳踩在霖寂身上,霖寂聽見身體傳來骨骼斷裂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胸口撕裂般的劇痛和喘不上氣的窒息感。另一隻戈裡也趁機抓住霖寂的左手,將其硬生生地扯了下來,然後送進嘴中,粗暴地啃食起來。
遠處的須魘見狀,便放下戒備也前來和戈裡一同分食獵物,但後方的獵手嚎叫一聲,便瞬間嚇退了在場的所有感染體,它們讓出一條道,將食物拱手讓給了獵手。
在霖寂模糊的視線中,他意識到有個黑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便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手臂的恢復上,抓住這個機會給予它致命一擊。
見霖寂半死不活的模樣,獵手變俯下身子準備大快朵頤。剎那間,一把冒著紅光的刀穿過了它的脖頸。獵手哀嚎一聲,便向霖寂身上瘋狂撓去。霖寂一邊承受著暴雨般的攻擊,一邊拼盡全力握著刀柄,而在最後一刻,他拽下了刀柄,刀刃便從獵手的後頸處切了出來。
截斷了脊椎的獵手便渾身癱軟下來,直挺挺地倒在了霖寂的身上,只有那張嘴仍舊不依不饒地一張一合。
其他感染體見狀便一擁而上,企圖將霖寂與獵手一同吞食殆盡。而獵手的屍體卻在下一秒如同融化了一般坍陷下去,伴隨著暗紅的細絲與霖寂合為一體。
須魘們朝霖寂打出的觸鬚好像捆住了什麼,但一股詭異的怪力便將它們一把拉了過去,也便淹沒在那一團暗紅的細絲當中。
不止畏為何物的戈裡憤怒地向霖寂襲去,可揮下的利爪在接觸到那觸鬚如同蟻噬一般,一瞬間便遍佈著細密的傷痕。
待細絲散去,站立其中的霖寂此時看起來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傷勢。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如同感受到了什麼一般。
兩隻戈裡可不管霖寂有什麼變化,它們只想將他殺死吞食。趁著霖寂分神的機會便向他發起了又一次猛攻。
霖寂的身體再一次硬化,但與先前單純的面板硬化不同,他的身體此刻冒出了許多鈣化的角質層,而這包裹身體的角質層撐破了本就殘破的衣服,看起來就如同一身盔甲一般堅不可摧。
戈裡的爪擊不但沒起到多大作用,反而還被霖寂給刺傷了。
這兩隻戈裡對霖寂可以說是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霖寂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其斬於腳下。
經過這次戰鬥,霖寂似乎有些理解了自己作為za
us的成長方向。因為以往仍保持著作為人的戰鬥和練習方式,使得他從來沒有嘗試過去“同化”其他感染體,也便沒有機會從其他感染體那裡獲得能力。而這次卻由於自己因為虛弱而不得不“同化”其他感染體來恢復的契機,偶然間獲得了這些感染體所特有的一部分能力。這也使得霖寂想起了當初黑月的戰鬥,這才明白原來她如此強大的原因也是如此。
“但我現在這個樣子,孫宸他們看到了肯定會……”霖寂轉頭一想,意識到如此一來卻會更加引發人們對自己的警惕和恐懼,不由得收住了有些激動的心,暗暗心想,“一定要對他們保密,不然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大概就會因為我異於常人的樣子,毀於一旦了吧……”
霖寂正準備向萬雲通訊,卻發現在剛剛的戰鬥中,通訊器早就被踩壞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準備繼續向下調查第三層。
有了先前戰鬥的經驗,霖寂已經有一定把握能夠對付零號感染者了,可是等他走遍了第三層,別說零號感染者了,就算是其他感染體也寥寥無幾。
“可能是之前和獵手戰鬥的時候被它的聲音吸引上來了。”霖寂推測著,在確認安全後變打算回去找萬雲匯合。
但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零號感染者的影子,這甚至使得霖寂有些懷疑情報的真實性了。
霖寂一邊思索著一邊向前走去,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一層。已經能隱約看見外面照進的光,霖寂終於感到了一絲安心。
“連槍聲都已經聽下了,他們也結束作戰了吧。”
如此想著的霖寂走向出口,便見了滿地的彈痕和戈裡們千瘡百孔的屍體。
似乎除了沒有找到零號感染者以外,作戰進行得很成功。至少,這塊地區的感染體已經不再具有較大的威脅性了。
可是直到霖寂走出出口,他才意識到,地上的屍體,不止有感染體的。
眼前滿地的斷肢殘骸,穿著的正是夷靈避難所的制服。他們的死狀極其恐怖,不是刀傷或咬傷的樣子,而像是被怪力撕扯開一般,截面極不完整且藕斷絲連。
“這是……發生了什麼?”霖寂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他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比戈裡和獵手還恐怖的存在能在密集的火力壓制下將一整隻軍隊給擊潰。
“嗚噢……”
遠處傳來一聲低吼,霖寂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卻因剛從黑暗處走出還沒適應過來,被強光照得睜不開眼。但即使如此,他還是能夠依稀看見,照著自己的是吉普車的車燈,而在其中一輛車的頂上,正站著一個人影。
那人影注意到霖寂的出現,發出了似笑非笑的詭異咯咯聲。隨後便跳下車來,朝著霖寂這邊走來。
那人影遮住了燈光,使得霖寂能勉強地睜開雙眼,而這次他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模樣,不由得心頭一顫——
“是母體……零號、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