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嘯林的手下遠遠不止這點人,但是他知道,面對少年那一擊必殺的暗器,來再多的人也沒有用,只要這少年存了玉石俱焚的心思,只對自己攻擊的話,他無法保證自己不會死。
他已經接近五十歲,身手大不如從前,甚至可以說赤面現在的身手都不比他弱,但是赤面卻受傷了,一隻右胳膊動不了分毫!
他不能賭,如果早個二十年,他肯定會賭一把,但現在他卻根本不想,也不願意去賭!
這時場中無論張角崔衡,還是黃燦王壁,只要沒昏過去的人,看向陳樂的目光都充滿了恐懼!
就算是蘇溪若,哪怕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卻咬著下唇,眼中一片迷茫,她感覺似乎自己從來都不瞭解眼前這少年。
王壁嘴唇顫抖著,他知道陳樂的根底來歷,經過之前軍營裡的事情,他已經把陳樂恨到骨頭裡,但此時此刻,這些恨卻全部轉化成了恐懼,陳慶之竟然敢殺人啊,他殺自己絕對如同殺小雞一般簡單!王壁心中升起了絕望。
是的,殺人了,而且殺的不止一個,陳樂在所有人的眼中,漸漸已經比那大梁城中的第一江湖大豪還要可怕。
而這位江湖大豪朱嘯林容色鐵青裡卻透著一抹傲然:“怕?小子,我朱嘯林十歲殺人,十二歲闖蕩江湖,從來就不知道怕是什麼事,你殺了我這麼多人,難道還想安全的離開這裡嗎?”
陳樂聞言,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此刻已經能確定,這朱嘯林確實是怕了!
他不說話,只是在暗暗地積蓄著力量,想要平安離開這裡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殺!
首先要殺了這朱嘯林,不然說不定下面還有多少人等著自己,自己哪怕暗器再厲害,但想全身而退,卻也是極難的一件事,何況就算別的人自己可以不管,但怎麼也要把小洛妹子帶出去。
“你不要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朱嘯林忽然陰測測地說了一句。
陳樂聞言有些愣,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梁州,是大梁城,是天下三十九州之一!”朱嘯林的聲音更加陰沉。
陳樂皺眉,朱嘯林的話什麼意思?這不應該是他這種江湖大豪說出來的話,不是應該說天涯海角你也跑不掉,瞅我一眼,滅你滿門,殺我一人,掘你祖墳嗎?
“梁州是趙國的梁州,梁州有王法在,你殺了這麼多人,按罪名,按律法你可以死上無數次了!”朱嘯林臉上終於現出一抹笑容,打打殺殺的日子他早就過夠了,能不自己動手殺人他絕不想動手,既然自己在梁州號稱第一江湖大豪,自然是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眼下死了這麼多人,還是交給官府處理最好!
“律法?你居然和我談律法?”陳樂單手撫額,做出了一無奈的表情,這就是流氓啊,你和他講道理,他和你講刀子,你和他講刀子,他又回過身來和你講律法。
“啊,朱老闆,這些人可都是陳慶之殺的,不關我們什麼事啊!”崔衡躺在地上,一聽朱嘯林要報官,臉上頓時露出喜色,立刻大叫起來撇清自己。
“是啊,朱老闆,我們可沒動手殺人!”張角也大喊道。
王壁躺在地上,血腥味嗆得他已經嘔吐出來,但聽到張角崔衡的話後,不由微閉雙眼,暗罵了一句豬!
陳樂和曾家的關係絕非眼下看起來這麼簡單,如果朱嘯林能在此處把陳樂殺了還好,但是經官的話恐怕沒人能奈何得了陳樂,要知道這梁州刺史可是曾家大郎!
“哼,你們既然和他都是一起的,就算沒殺人也有罪!”朱嘯林義正言辭,彷彿搖身一變洗白成了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