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禮看著下面議論的客人,心中很滿意,黃金樓內部管理制度極其嚴格,能不能坐穩萬寶閣大掌櫃的位置,光靠平時銀樓的盈利還不做數,還要看每年至少一次的拍賣會業績。
來拍賣會上捧場的人越多,東西價格拍得越高,那就是大掌櫃能力超群的表現。
曹仁禮輕咳了一聲,把眼神落到玉石桌上的第三件物事,那是一個淡青色的三足筆洗。
這個筆洗直徑足有半尺,金絲鐵線紫口青釉!
曹仁禮輕輕拿起這隻筆洗,然後倒轉過來,距離近的人,可以看到筆洗下面的款識。
大順政和年制!
大順是大許前朝的前朝,也是一個繁華似錦的時代,文人武將輩出,延續了幾百年天下。
大順政和一朝,將瓷器工藝發揮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即使千年後的今天,瓷器燒造技藝也沒有超過大順朝,尤其是大順政和年間的官窯精品。
大順重文輕武,文章風流,政和時,文人才子將整個朝代的文化推向了巔峰,所以和文人相關的一些瓷器更是燒製得美輪美奐,達到前無故人的地步。
政和末期,北方匈奴鐵蹄踏來,多年的重文輕武惡果終於顯現,天朝繁華似錦,一朝崩塌離析,整個帝國陷入了戰火紛飛之中,匈奴人重視糧食馬匹金銀還有其它種種實用的東西,對一些沒有實用價值的物品棄如敝履,什麼字畫瓷器,不是付之一炬,就是直接毀壞,所以政和時傳下來的瓷器件件珍貴,尤其是官窯燒製的瓷器更是價格高昂。
“大順政和鈞窯燒製的三足青釉筆洗一件,其體形乃是有記載中最大的,我樓經過多方考證,最後確定為政和時期的皇宮用品!”曹仁禮稍稍有些得意地說道,這也不怪他得意,這件三足筆洗應該是眼前這套東西里價值最高的一件,可以說哪怕以他萬寶閣大掌櫃的身份,恐怕也買不起這麼一件玩意兒,但眼下這東西卻要從他的手中拍出,所以他還是十分激動的。
“政和三足筆洗……”
“不錯,政和三足筆洗,金絲鐵線紫口青釉,寶貝啊寶貝!”
“何止是寶貝,簡直就是難得一見,這麼大的政和三足筆洗,我也是從古書上才得知確有其物,若非如此我絕不相信啊!”
“這麼大的器形幾乎沒現過世,這黃金樓的東家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呢?”
“且住,且住,這種事情又與我們何關,既然是黃金樓拍賣的,那肯定來路沒有問題!”
“這件筆洗我勢在必得啊!”
“你勢在必得?我還勢在必得呢!”
“廣陵君,上次黃金樓拍賣你就和我作對,這次你還要和我作對嗎!”
“哼……”
曹仁禮微笑看著臺下的一切,耳朵卻在仔細聽著四周包廂裡的動靜,因為他知道只有包廂裡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客戶!
片刻後,他指著最後一方黑色雲紋石硯笑道:“這最後一件東西就是這方硯臺了,這硯臺便是有名的雲臺老硯,其年份也有幾百年了,經過這些年上等墨水的浸泡,現在不需要磨墨,只需注入些許清水,片刻後便是最好的墨汁!”
雲臺老硯,乃是大許最好的硯石,一般玩硯的文人騷客買到手後,便時時用好墨炮製,幾十年後便有出墨的效果,而眼前這塊硯臺,足足有幾百年歷史,可見其珍貴無比。
“這四件東西,不單拍,須整套成交,至於各位貴客聯合購買卻不在本樓的限制之內!”曹仁禮笑呵呵地說道。
單獨購買不可以,但幾個人合作買下來,然後再分別選自己想要的,黃金樓卻不管,這也算是十分人性化的規則了,陳樂在下方不由點了點頭。
“陳慶之,你點頭幹什麼?莫非你想買?”曾惜畫在一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