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書不知道打了多久."納命來,納命來……"魔書還在怪叫."納命來,納命來……"林守溪跟著叫.
於是,這本魔書沉默了.
林守溪翻了個身,盯著同樣精疲力盡的魔書,說:"你殺不掉我的,你還不明白嗎,這是幻境,幻境裡,只有我們兩個是真實的,我們誰也殺不掉誰,停手吧,停下你殺戮的慾望吧……"
"你說的對."
魔書竟這麼容易就被說服了,它拼湊出一個眼字,用眼字盯著林守溪,仰慕地說:"你好清醒哦."
林守溪大笑,說:"當然……一切荒謬之物都無法遮蔽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他說著,才發現自己左眼的膜裝反了,他將它撕下來,小心翼翼地貼了回去.
他用血淋淋的眼睛看著魔書,循循善誘說:"你是書,你是知識與智慧的象徵,你要變得聰明,像我一樣聰明."
魔書像個被教訓的孩子,認真點頭,隨後問:"吃掉你聰明的腦子,我也會聰明的吧?"
接著,它又撲了過去.更殘酷的戰鬥爆發.
林守溪從噩夢中驚醒,他拍了拍胸口,心想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他端坐在洞府裡,想起了自己是合歡宗的宗主,而這黑裙白裙兩位絕色仙子一人是正道魁首,一人是魔道領袖,只可惜,她們被他俘獲芳心,甘願成為侍妾鼎爐.
"來修行吧……"他對著慕師靖與楚映嬋說.週而復始.
好不容易把這個邪惡的合歡宗宗主推翻後,他醒來後,卻成了威嚴的父親,楚映嬋是他的妻子,慕師靖則是她的女兒.慕師靖心想林守溪再無恥,也不至於對女兒有何念想吧.
慕師靖剛慶幸今天可以好好休息,就不小心打破了一個喝水的盞,毫不意外,她被林守溪抓過去懲罰.
楚映嬋至住了林守溪.
慕師靖以為她要幫自己說話,心中一悅,心想楚姐姐果然是好姐妹,誰知楚映嬋說:"這小丫頭屢教不乖,慈母多敗女,我與夫君一道罰她吧."
"啊?"
慕師靖還未反應,已橫在了林守溪與楚映嬋的腿間,黑裙包裹的翹臀捱了頓打.
睡著之後,林守溪還記得白日裡的事.
他覺得那些事太過荒唐,他無法想象那樣神志不清的自己,不過幸好,溫柔善良的楚映嬋照顧著他,在縱容他的同時也阻止了他許多過分的行徑,沒有讓慕師靖真正被侵犯.
不過回想起與楚楚的風情萬種,他的心跳不由加快.還是夢裡好,夢裡至少是清醒著.
這樣想著,他將手伸入胸口,抓住心臟,雙手合攏,抑至住了他的跳動……他感到了無比的平靜.
魔書又來了.
它一如既往地大喊了幾百聲納命來,喊累之後,它才開始破口大罵林守溪,說你這廝不講理,每次打到一半就跑了,不能盡興.
"我已經找到打敗你的辦法了."林守溪結跏趺坐,仰望天空,神色肅穆."什麼?"
魔書先是一驚,隨後大笑:"哈哈哈哈,你想詐我?我可是知識與智慧的象徵,你怎麼可能騙得了我?"
林守溪猛地撞了過去.
燃燒著的魔書被他的氣勢所懾,一個不穩,被撞得跌翻在地.林守溪將魔書死死地壓在身下.
這些天的大戰之後,魔書上的絕大部分文字都已被抹除,剩下的文字也東倒西歪,根本不成文.林守溪找了片空白的地方,咬破手指,用血流如注的手指當成筆,在紙上寫字.
他默寫的是另一個世界的古詩,前面的內容按部就班,流水般傾瀉下的詩文讓魔書感到無比愜意,不想抵抗,可最後一句……每到最後一句時,林守溪都會擅自更改,把其他詩句湊過來.
林守溪不停寫著,直到將十根手指寫得盡數乾枯才罷休.他仰起披散的長髮,盯著魔書.
魔書痛苦不堪,它無法忍受這樣的詩句出現在自己的身體上,它開始撕扯自己的身體,將詩句按照正確的順序排列回去,排列意味著撕扯,他為了將詩句拼湊完整,將寫有詩文的幾頁撕成了無數紙條.
"它們呢?它們的前文是什麼?它們的後文是什麼?為什麼找不到對應?!"魔書拿著幾張詩條,拼命質問:"這句,這句還有這句!為什麼只有孤句,它們的後文是什麼?!"
"哦,我沒寫."林守溪輕描淡寫地回答.
"寫!你給我寫!你給我補全它們!"魔書發瘋般大叫.
林守溪卻反問:"不喜歡可以燒掉啊,你為什麼不把它們燒掉呢?"燒掉……對啊,為什麼不燒掉……
魔書醍醐灌頂,親自將這些紙條送到了封面與封底的火焰上,看著它們被燒成灰燼,收穫了無與倫比的快感.
"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