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林守溪兩側的慕師靖與楚映嬋察覺到不妙,剛剛睜開眼,林守溪就已伸出手,將兩位仙子一同推開。
楚映嬋飄然落地。
她看著眼前的場景,宛若大夢驚醒。
此時此刻的葉青河與方才殺死的天魔無異,它的腦袋像是甲蟲,有著兩個巨大的鉗,身軀則像是枯死的樹木,數十根手臂從他身側長出,如蜘蛛的足,牢牢地抓住了林守溪。
林守溪四肢被縛,動彈不得,所幸有鋼筋鐵骨護體,沒被這天魔的怪力所折斷。
很快。
數百隻漆黑的蠍子從葉青河的腹腔裡爬出,沿著蜘蛛足爬向林守溪。
這些蠍子正是葉青河口中的心魔蠍,哪怕銅牆鐵壁也抵擋不住!
它們齊齊刺到了林守溪的身上。
慕師靖與楚映嬋見狀,心急如焚,也不顧其他,直接一左一右撲去,但她們的境界與葉青河相差太大,才一接近就被一股巨力震飛,撞到了後方的樹上。
“你們的老師沒有教導過你們,在外面不要隨便救陌生的人嗎?”
葉青河鬼一樣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我本以為今日就要大道斷絕,功虧一簣,沒想到,沒想到……你不僅救了我,還給我帶來了太古清光鼎為我解燃眉之急,這不是蒼天卷我又是什麼?”
說來可笑,幾天前,三人還一同教育白祝,不要隨意救人。
但人知宮的宮主乃是正道魁首之一,這位白衣修士仙風道骨,哪怕敏銳如慕師靖,也無法在他身上探查到半點天魔的氣息,這樣的人,又怎會化作天魔,暴起殺人?
“你到底是誰?”林守溪問。
“我是誰,你很快就會知曉的。”葉青河說:“在此之前,先借你的性命與丹爐一用,這是萬古獨一的神丹,能成為煉化它的材料,你應該感到榮幸……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葉青河自始至終沒問過他名字。
因為他知道,死人的名字沒什麼意義,此時發問,也只是出於戲謔。
楚映嬋強撐著起身,全力斬來,試圖為林守溪斬出一線生機,可她做不到,她斬得雪鶴闇然,也撼不動葉青河的結界,她眼睜睜看著林守溪在心魔蠍的侵蝕下神志恍忽,瀕臨昏厥。
葉青河放聲狂笑,他將手伸入口中,拉拽舌頭,將其扯成一柄大刀,就要給林守溪開膛剖腹,取出那枚大鼎。
他覺得,他是這個世上最幸運的人。
唯一令他不滿意的是,這少年都要死了,還一臉冷澹,看上去不恐懼也不悲傷。
“我不是在與你玩笑,我要吃掉你,拿你千年難遇的骨血煉丹,聽懂了嗎?”葉青河提醒他。
“來吧。”林守溪說。
葉青河一愣。
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宣戰?
異變陡生。
葉青河禁錮少年的手臂上,陡然燃起了火,那是鼎火。
萬箭穿心般的痛意瞬間席捲了葉青河的身軀,它盯著手足上的火焰,六隻眼睛齊齊睜開,眼珠痛的幾乎要從眼眶裡彈出來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葉青河盯著林守溪,大叫道:“虛白鼎火?你初入仙人,怎麼可能煉成虛白鼎火!
”
他無法理解。
痛苦之餘,葉青河扭曲的表情卻再度變成了笑,他笑得更為病態:“虛白鼎火……更好啊……虛白鼎火……哈哈哈……這樣的你,更美味了呢……拿你的肉泥煉這九明聖王丹,它的威力,恐怕會超出我的想象!
”
軟磨硬泡之下,葉青河的幾根蛛腳終於插入了林守溪的胸口,開膛破肚就在眼前!
楚映嬋卻沒有出劍。
因為有人站在葉青河的背後。
慕師靖舉起手刀,童孔蒼白。
頭顱落地。
慕師靖用尖頭小鞋接住,她雙腳彈跳著,將這頭顱當作球來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