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無聊。”
慕師靖冷冷盯著那人,輕輕搖頭。
寧絮卻道:“他是我親哥哥,名為寧遵仙,今年二十七歲,恰逢今日出關,已破入仙人境第三重。”
“仙人境三重?”慕師靖聽了直搖頭,“什麼歪瓜裂棗。”
寧絮心中有氣,很想問一句慕姑娘你是什麼仙人,但林守溪在側,她強忍住了,只是說:“哥哥雖很難與歷史上的絕頂天才相比,但神守山這一甲子以來,的確沒有比我哥哥破境更快的天才了。”
寧遵仙面對眾人的祝福,同樣說:“恭賀的話不必多言,晚輩只希望可以早日破入人神境,與諸位先輩成為真正的道友,一同斬妖除魔,為人族開闢朗朗乾坤。”
說著,寧遵仙的目光緩緩落到了寧絮身上。
“妹妹,許久不見,你近來……”
寧遵仙溫和開口,可話到一半,餘光忽然瞥見立在寧絮身旁的那道雪影,話語也似遇到了風雪,無聲停住。
這位天之驕子詫然出神:“楚……楚仙子?”
楚映嬋聞言微怔,她辨認著這位羽衣玉履的年輕人,許久之後,才輕啟櫻唇,問:“我們……見過?”
“五年之前,我受邀去往楚國,參加了仙子的生日宴會,彼時仙子年方十六,端坐於高臺之上,面容清冷,並無歡喜之色,與世疏離,當時寧某便銘記於心,之後皇后娘娘舉辦了騎射比賽,仙子旁觀時,我奪了魁首。”寧遵仙娓娓道來。
楚映嬋澹蹙娥眉,凝思片刻,卻是微笑搖首:“我記不清了。”
寧遵仙露出了失望之色。
楚映嬋在未墮境之前,無疑是這一代的雲空山年輕弟子裡最耀眼的明珠,其破入仙人境的速度,哪怕縱觀歷史,也只比道門樓主稍稍遜色,只是天妒絕才,巫祝湖一行對於楚映嬋而言,無疑是令人惋惜的打擊。
寧絮有些聽不下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對這位道門的白衣仙子一見鍾情,對此,作為妹妹的她一直頗有微詞,所以當初雪場比試時,她對楚映嬋出言不遜,但……
“天下愛慕楚仙子者眾,仙子記不清切,也是正常。”寧遵仙笑了笑,說。
“並非記不清切。”
楚映嬋的仙音倏爾清冷,她微垂螓首,認真地說:“世人慕我,與我何干?映嬋已有愛侶,不必去記取他人。”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寧遵仙羽衣飄然的風采寸寸凍結。
“愛侶?誰……是誰?”他連忙問,語氣倉惶。
林守溪平靜地走到了楚映嬋面前,靜靜地看向眾人。
盡在不言中。
寧絮嘆了口氣,心想傳言果然不假。
“你又是誰?”
寧遵仙一眼便看出,此人尚未仙人境,難道說,他心中纖塵不染的楚仙子會喜歡上這種空有皮囊卻無境界的少年?
“我有許多身份,你想聽哪個?”林守溪澹澹反問。
不等寧遵仙說話,人群之中,有仙人開口,問:“林守溪,你與楚仙子不是師徒麼?何時結為的道侶?”
“林守溪……”
寧遵仙閉關三年,並不知道他的故事,有人在旁小聲解釋了幾句,他才微微動容,心想此子何等天運加身,既與楚仙子結侶,又拾取了流失三百年的印璽。
只可惜,他的境界似乎配不上他的運氣。
德不配位,必有殃災。
“神守山有門規,師徒之間不可結侶,否則必須逐出山門,當年有望成為首座的繼承之人的王仙師,因與徒弟生情,也選擇了主動離山。林公子,你這樣的行徑,如何讓人承認你山主的身份?”另一位長老問。
“我過去是楚門弟子,何必遵守神守山之規矩。”
林守溪平靜回應,反問:“莫非弟子們上神守山修行,還要斬去過往塵緣麼?”
長老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