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看著她們卿卿我我,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高瑾玉坐在主位,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她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你們此刻越是親密,一會兒翻臉的時候,便越是精彩。她就不信,面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趙祈還能對褚淳賢深信不疑。
酒過三巡,眾人臉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這時,時嬤嬤神色匆匆走進殿內。
她微微弓著身子,快步來到太後身旁,俯身在其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高瑾玉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間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旋即抬高聲音說道:“快,讓人呈上來!”
話音剛落,內務府的內侍便緩步走進殿內。
他雙膝跪地,依次對眾人行禮,而後緩緩起身,雙手高高將信件舉過頭道:“太後娘娘,這是剛從邊疆送來的信件,按要求是要交由賢妃娘娘的。”
高瑾玉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內侍將信件呈上。她接過信件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
“皇帝啊,這信都送到永壽殿了,是鄭宓給賢妃的。哀家實在好奇,這信裡到底寫了些什麼。”
趙祈神色平靜,端起酒杯,又輕輕抿了一口酒,回應道:“朕也想知道。”
高瑾玉見狀,立刻命身旁的侍女展開信件,高聲朗讀出來。
信中,鄭宓先是情意綿綿,傾訴著對褚淳賢的無盡思念,一字一句,飽含深情。
而後又提及,收到了褚淳賢的回信,她反複品讀,視若珍寶。
然而,最為關鍵的內容是,信中明確寫出,此前刺殺皇帝之事不幸失敗,她已決心舉兵北上,直指京城。
不僅如此,她還要求褚淳賢在宮內暗中做好內應,以便裡應外合,推翻大周的統治。甚至信末還大膽表示,事成之後,她們二人便可雙宿雙飛,從此逍遙自在,再無任何人能夠打擾。
殿內眾人聽完信中的內容,臉上皆是一副震驚不已的神情。
而趙祈,面色陰沉下來,她緩緩轉過頭直直地看向褚淳賢。
高瑾玉瞧著趙祈的反應,知道她終是對褚淳賢起了疑心,心中暗自竊喜。
她立刻吩咐身旁的侍女:“去,傳哀家旨意,速速將各位輔政大臣都召集到永壽殿,哀家有極其重要的國事與他們商議。” 她的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彷彿此刻已經勝券在握,即將掌控全域性。
太後以為趙祈望向褚淳賢的那一眼,必定是憤怒的,可她卻徹徹底底地誤解了趙祈的意思。
實際上,趙祈這一眼中對褚淳賢傳遞的是,此事發生與我此前所料毫無二致的篤定。
而褚淳賢,也瞬間領會了趙祈的意思,心中也不禁為趙祈的先見之明驚嘆。
趙祈緩緩站起身來,開口說道:“此事關系重大,絕非小事。鄭宓身為朕的心腹愛將,朕對她信任有加,實難相信她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朕擔憂是有人蓄意陷害,妄圖冤枉於她,此事朕定當查明清楚。可若最終坐實了她的罪證,朕也絕不會因私情而偏袒,定將依法嚴懲,絕不輕饒。”
趙祈微微頓了頓掃視了一圈殿內眾人,接著說道:“此事確實應當讓諸位大臣都知曉。不過,不必勞煩侍女去傳召了。當務之急,是先徹查這信件的來源,看看此事究竟是真是假。朕明日早朝便將此事提出來,在朝堂之上與諸位大臣共同商議,定要將這一事件查個水落石出。”
高瑾玉聽聞趙祈這番話,想著趙祈所言也確實在理。
朝堂之上,本就是商議國事的正途,在那裡討論此事,相較於在永壽殿私下議論,無疑更加名正言順,也更能服眾。
但她轉念又想,這會不會是趙祈的緩兵之計呢?
鄭宓遠在邊疆,她一時半會兒確實難以掌控。
可褚淳賢此刻就在眼前,若現在做實褚淳賢與鄭宓的暗中私情,那除掉她不還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