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燈光一照,他手指上掛墜著的晶瑩液體裡還有不少血絲摻雜其中,看著更傷眼了。
咯吱咯吱聲響起,床頭櫃上空空蕩蕩,只剩下還未凝固的一桌晶瑩粘液。
和白往地下一照,一顆眼球映入眼簾,圓滾滾,血淋淋,鞋底碾上去,爆了個徹底。
很好,腳底這雙鞋也不能要了。
它行蹤隱秘,和白舉著手機照了一圈,就連床底都沒放過,愣是沒再找到它的半點蹤跡。
說到底,這是一些鬼怪獨有的一種惡趣味罷了。
在吃掉獵物前,總要先遛上一遛,讓被恐懼與絕望包裹的獵物更加入味。
被注視著的感覺更加強烈,它應該還在臥室裡沒錯。
既然地面沒有,那就只剩下另外一個地方……
和白忽地將手機射出的光對準天花板。
眼球!肉眼可見皆是顆粒飽滿的眼球!
它們形狀,大小在差別上微乎其微,像是由一個母體分裂,孵化而成,密密麻麻,鋪滿了整個天花板,數顆眼球堆積排列在一起,簡直是患有密集恐懼症人士的噩夢。
和白剛抬頭,全部眼球就像接收到訊號般,不約而同看了過來,瞳孔裡映出他的一道道影子。
沒由來的,和白頓感眼球一陣刺痛,這股疼痛牽連到眼球的肌肉根部,似萬蟻蠶食,洶湧而來的脹痛逐漸吞沒大腦理智,裹在眼球表面的結膜幾近炸開。
“好香啊——”
他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它娓娓道來,聲音不緊不慢,像是哄騙孩子入睡的搖籃曲。
和白只感覺一股莫名的力道將他的眼睛定在了原處,眼球從邊緣往裡一點點腫脹開來,愣是半分都無法挪動。
“來啊——”
“成為我們的一部分吧——”
“喲,原來您老還帶有蠱惑能力呢。”和白說著,將手機上手電筒的燈光調的更大了些,天花板上的眼球被突然發亮的燈光一晃,刷刷刷閉上一片。
和白抓住時機移開目光,指尖揉了揉發酸的眼部肌肉。
趁著鬼怪還沒發起第二輪攻勢,和白立馬摸向口袋……摸了個空。
“行吧。”
和白無奈,咬破指尖虛空畫出一道符咒:“雖然我虛空畫符才練了個皮毛,沒有直接上符紙順手,但也足夠用了。”
隨著他一筆一劃,指尖劃過的部分憑空出現一道燙金色紋路。
和白咬出的傷口不是很深,最後一筆落下,符咒成型,他伸手一指,紋路如蛇般靈動盤旋,找準定位便招呼了上去。
噼裡啪啦的一陣焦灼燒烤聲過後,房間裡彌漫起了濃濃的烤肉香,白花花的透明黏膜混著粘液落了一地。
和白緊急撤離到臥室外,才勉強保住自己的頭發。
臥室裡的東西在鬼哭狼嚎,一會兒似嬰孩啼哭,一會兒又變成女人的痛苦哀嚎,一刻也沒有停止嚎叫。
和白數著符咒消失的時間,抓緊去洗手間洗了把手,手上的黏膩感完全散後,臥室裡的哭嚎聲更重了。
“三。”
“二。”
“一——”
和白在心裡默唸倒數,時間一到,一拉房門,所有數不清道不明的哀嚎聲戛然而止。
他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大事不好的預感,手指翻動掐訣後,那股不妙的預感更盛了。
臥室裡,屬於鬼怪的氣息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