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似乎傳來了什麼聲音,似乎是一個人在拍背的聲音,江澄忽然想起了今天道貌岸然的藍忘機強擄了不知道哪家姑娘,在客棧就敢行不軌之事。看那側臉是挺好看的,難不成是這麼多年藍忘機修為和地位都上來了,所以不再剋制,開始解放自我了?
江澄想著下山之時聽到的話,人不可能就這麼跑了,他出來是一定會帶上鬼將軍。
那那個白衣服的是誰?
……藍忘機?
江澄想去隔壁看一下,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又撤了回來。四家之中當屬金藍兩家關系最好,其宗主藍曦臣和斂芳尊金光瑤關系密切,非尋常所能比,就算是清談會也坐在一起,兩個人相談甚歡,眼中也無旁人。藍忘機是藍曦臣的弟弟,就算自己不考慮四家的關系,也要好好想一想金淩的處境。
他安慰自己,也不一定是藍忘機,畢竟藍忘機這麼多年克己複禮,從來都是世家弟子楷模,如果魏無羨落到藍忘機手裡,也不會怎麼樣。
他雖然和藍忘機關系不好,但是藍忘機的品性他還是相信的。
江澄坐著,滅了燈,等著金淩回來。
金淩從窗子翻進來,差點摔倒,藍景儀推了一把,金淩這才穩穩地落進去,哼著歌打算點燈,看到坐在他對面的江澄,嚇得從凳子上跌下來:“舅、舅舅舅舅舅舅舅!!!”
江澄臉上如烏雲密佈,雙眼深邃而冷冽,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薄薄的唇線緊抿成一條直線,看得金淩渾身發毛。
江澄道:“去哪了?”
金淩起身,又想著舅舅應該沒發現,於是囁嚅道:“沒有啊,我就是如廁去了……”
江澄一點都不買賬:“哦?需要把燭火都滅了?”
這藉口,江澄也是從孩子長成大人的,哪裡不知道他們的套路?只不過他的成長太早,付出的代價太多太慘烈,以前也不過是對金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金淩暗道不好,自己出去的時候也忘了這件事,大約是想回來方便於是開著窗,大約是風太大把燈給吹滅了。
金淩低垂著腦袋,等著江澄訓他,誰知江澄揉了揉眉心:“……下次要出去告訴我,我陪你去,外面危險,要是你出了事,我怎麼和你娘交代?”
金淩愣愣地抬頭:“舅舅……”
江澄上手摸了摸金淩的腦袋:“傻站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反思去!”
金淩乖乖坐好,拿著筆便開始繼續寫。
江澄將一塊帕子丟在桌上:“嘴巴擦幹淨點,都快到了成親的年紀了,怎麼還沒個輕重的!”
金淩小聲道:“舅舅你還不是沒……”
江澄瞪了過去:“什麼?”
金淩馬上改口:“我是說,舅舅你還沒開始給我找呢,不著急!”
江澄還不知道這大外甥想說什麼嗎?不過是縱容罷了。
也罷,只要他在,就能護住阿姐的遺孤。有些時候,是太顧忌一些東西,若是日後要與金家翻臉,那他便是豁出去了也要保住金淩。
只是這孩子……
他想讓金淩成器,卻又不忍心對這個孩子下死手。
他也是沒爹沒孃的孩子,知道金淩有多可憐。
江澄剛一出門,就聽到隔壁傳來奇怪的聲響,剛走到樓梯口的江宗主又原地退了回去。
客棧的隔音不算好,裡面衣服的響動清晰可聞,還隱約傳來了藍忘機剋制的聲音。
江澄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