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平川的官員,潛入此地的狄戎人也全部落網。
耶律蘇和運氣好逃出城,但也僅此而已。
他在城外撞上宗詠和曲落塵,宗詠不認識他,但曲落塵認識。
江瑾年傳信時提到過,曲落塵沒有猶豫,直接出手把人綁回來。
現在人就關在府中,重兵把守。曲落塵為了一勞永逸,給他下蠱抑制了他的武功,他現在形同廢人。
平川內部一時半會兒穩定?不下來,未免節外生枝,顧婉清派人封城,一隻蒼蠅都不允許飛出去,更別提是訊息。
宗聿聽的認真,顧婉清文武雙全,宗晟有勇有謀,曲落塵為?人更是囂張,平川能把他們聚集在一起?,也算是小廟裝大?佛,抬頭一看,都不是好惹的。
宗聿和宗晟交換了各自手上的資訊,有兩?個資訊差宗晟他們不知。
一個便是地牢裡的江回,他是當年礦山的負責人,是重要的人證。宗聿和江瑾年失蹤後,不知道周宣有沒有對他下手,宗晟需要找到他。
另一個就是宗聿從礦山帶出來的卷宗和賬本,那東西用?牛皮紙包著放在他身上,宗晟他們不知道是什?麼,沒有貿然打?開,便放在了他床上。
宗聿在枕頭邊上摸到,本想直接遞給宗晟,手伸出去的一瞬間又猶豫了:“六哥,你想好了,這東西一接,你之後說不定?會有很?大?的麻煩。”
宗晟遠在自己的封地,早已不過問朝廷之事。卷宗和賬本牽扯甚廣,一旦他接手,知道這些秘密,朝堂上的那些人便會記恨他。
他這次帶兵出來,是宗聿借兵,屬於緊急情況,不能說名不正言不順,但也經不住別人挑理。
“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宗晟沒有猶豫,從宗聿手上接過那些罪證,輕笑道,“質疑誰也不能質疑皇兄沒有容人的度量。就算日後有人想翻舊賬,那也是以後的事,我只活當下,但求當下問心無愧。”
宗晟並非不懂走?一步看三步,他府中的長吏可是從淩霄閣出來的人,教給他很?多東西,也從不掩蓋對他的監察之權。
帝王需要平衡,考慮的東西越多,能夠感情用?事的餘地就越少,涉及到朝政,沒有疑心也要生出兩?分慎重。
但即便如此,宗晟也不怕。
大?抵是因為?他們兄弟間沒有經歷勾心鬥角,比起?以往的那些皇室,多了兩?分溫情。
宗聿和宗晟談完事,很?快就顯得精力不濟,宗晟讓他好好休息,他現在還沒好全,不要太操心。
宗聿稍加思索就躺下,曲落塵說江瑾年今夜是關鍵時候,他放心不下,想守著他。
宗聿這一覺睡到晚上,宗晟給他端來藥,知道他想去看江瑾年,稍稍猶豫了一會兒,出門去找宗詠,讓宗詠帶宗聿過去。
江瑾年始終沒有蘇醒,曲落塵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壞。宗晟毫不懷疑,如果是他帶宗聿過去,曲落塵會把他們趕出來。
宗詠就不一樣了,他在江湖上時就和曲落塵結識,曲落塵總會給他三分顏面?。
事實也確實如此,看到宗詠,曲落塵的話先咽回去半截,剩下的也因為?有外人在場,沒有說出來。
這段時間平川人心惶惶,大?晚上還在外面?遊蕩的人少之又少。
孫有財也不想來,但聽說曲落塵救人差一味藥,他手上剛好有,就給宗詠他們送來。
曲落塵接了藥,謝過他的好意,轉身進屋去救江瑾年,留下三人在屋子裡面?面?相覷。
宗詠清了清嗓子,幹笑兩?聲,對孫有財道:“你也知道,他就是這個脾氣,別跟他一般計較。”
孫有財嘖了一聲,看向宗聿,倒也沒說什?麼。
宗聿傷了腿和眼睛,行動不便,宗晟準備了輪椅,還把周府的一些臺階改成斜坡,這極大?地方便了他出行。
宗聿不抗拒坐輪椅,出事那麼多天了,他早已接受這一切,適應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身為?武者?,本來也不會時時刻刻依賴自己的眼睛,終歸黑暗之後,以前學過的聽聲辨位就派上用?場。
孫有財對他印象不錯,見?狀不由?地惋惜道:“這傷曲落塵也沒法嗎?”
宗詠一怔,神色略顯尷尬。曲落塵有辦法,可他不肯治。宗詠這兩?天旁敲側擊,軟磨硬泡,也只得到一句一切等江瑾年醒了再說。
這要是以往,宗詠肯定?覺得等就等吧,他七哥七嫂感情那麼好,難道還怕七嫂不幫七哥?
可眼下七嫂變男人了,宗詠驚覺事情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他也就沒信心了。
不過心裡頹然不影響他嘴上強硬:“我七哥吉人自有天相,這點小傷不算什?麼,肯定?能藥到病除。”
孫有財欲言又止,就曲落塵剛才那態度,他不把人毒死就算他行善積德了,藥到病除好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