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晚想起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心髒禁不住一抽,沒有再繼續掙紮了。
天子眼中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帶她走出了宮殿。
因生病在宮中悶了好幾天,踏出門的那一刻姜映晚竟覺得陽光分外刺眼。
不知不覺間已是走出了好遠,直到一架馬車停留在她面前,她才後知後覺地問道:“陛下要帶我去哪兒?”
天子停下來,伸手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帶你出宮。”
姜映晚怔怔地摸著額頭,直到被他牽著坐上滾滾的馬車,才終於緩過神來。
距離她上一次出宮玩已經過了好久,那次的經歷並不算美好,因為遇上了靖遠侯世子,害她忐忑自己的身份會暴露。
可這一次卻不必有那些擔憂了,她心情輕快地像只被放出籠的小鳥,扒著車窗不停地向外張望。
不料馬車忽然一個顛簸,她身子控制不住地往一旁栽倒下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身下反而是一片溫暖,她不覺伸手按了按,硬邦邦又富有彈性。
天子無奈按住她的手:“不要亂動。”
姜映晚像燙著了一般立即縮回手,侷促地低著頭不敢再亂動了。
明明從前她也這樣與陛下同處過,甚至能夠在他懷裡安心入眠,現在卻一刻也安定不下來,“我坐好了,陛下您松開吧。”
天子好不容易抱到她,哪裡肯撒手,厚臉皮道:“朕怕一鬆開,你又栽倒了。”
姜映晚感覺箍在她腰上的手掌有些太燙了,“我哪有那麼柔弱。”
天子只當風太大了,他聽不見。
姜映晚見他沒動作,只能自己親自去扒他的手,可他的手就像鋼鐵澆鑄的一般,任她用盡全力也紋絲不動。
她累得氣喘籲籲,努力兇巴巴地望著他:“您答應過不隨意抱我的。”
天子瞧著她氣鼓鼓的小臉,簡直毫無一點威懾力,反倒是想讓人伸手捏上一把。
“是啊,朕答應過晚晚。”他從容自若道,“可晚晚這不是自己跌進朕懷裡的麼?”
姜映晚睜大眼睛:“您……您強詞奪理!”
天子竟點點頭:“朕強詞奪理怎麼了?晚晚欲奈朕何?”
姜映晚幾次張口,看到那張俊美威嚴的臉又閉了回去,最終只能氣鼓鼓地將臉別到一邊,盡量當作腰上的手不存在。
好氣好氣,他怎麼能這麼壞,還是以前的陛下好。
她眼中淚汪汪地,愈發懷念起以前那個對她無所不應的陛下了。
天子見她放棄了掙紮,攔在她腰間的手才略鬆了鬆,以一個保護的姿勢將她圈在懷中。
終於到達集市上,天子松開她先一步下車,姜映晚才鑽出車門,就見一隻手遞到了自己跟前。
陛下目光溫和地望著她,她一路上積攢的怨氣在看到那雙眼眸的剎那,立即就消散了。
陛下為什麼不能一直做她的父皇呢?
她心中既難過,又有一絲對將來的茫然與忐忑,要是陛下變不回去呢,她該怎麼辦?
她見過陛下對待那些妃嬪的態度,漠然無視,無法想象自己也成為其中的一員。做他的女兒多好啊,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懷中撒嬌,也不必有那麼多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