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待在陛下身邊,以後她哪裡也不去了。
靜儀見她止住了眼淚,只是眼圈一週仍紅通通的,任誰都能看出這是才哭過。
她怎麼可能讓令儀以這副模樣回去見父皇?
她輕輕拍了拍姜映晚的肩膀,聲音溫柔得像哄不懂事的小孩子般:“令儀,現在龍舟賽還未結束,看完了姐姐再帶你回去好嗎?”
姜映晚被她用那樣溫柔的眼眸注視著,只能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龍舟賽進行到哪裡姜映晚已經無心關注了,默默地坐在邊上等著時間流逝。
終於等到一串震天的鼓點響起,圍在欄杆前的貴女小姐們陡然爆發出一陣歡呼,將手裡的艾草和菖蒲紛紛向外拋甩出去,落在方才龍舟掠過的水道裡。
姜映晚知曉,這龍舟賽會終於是結束了。
她小心翼翼地問:“大姐姐,現在我可以回父皇那裡了嗎?”
靜儀仔細地察看了一下她的臉色,再看不出任何異樣,才點點頭:“姐姐帶你回去。”
姜映晚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跟著她走了。
她眼巴巴地在人潮中張望著,終於看到了那個令自己分外安心的身影,她眼眸一亮,心中頓時被無法抑制的委屈和酸楚淹沒了。
“父皇!”她像乳燕投林一般向他飛奔過去。
四周人聲鼎沸,她的聲音卻無比清晰,天子回眸望去,與她隔著人群四目相對。
“父皇……”越向他走近,姜映晚心中越是酸澀難言。
如果她真的是陛下的女兒就好了,那樣她就可以不顧一切地撲進他的懷裡,向他哭訴自己被冒犯的委屈。
為什麼陛下不能是她的親生父親呢?她的親生父親已經去世了,她只是想再擁有一個父親,能夠讓她肆無忌憚地躲在他懷裡撒嬌,能夠讓她不再這麼孤獨害怕。
為什麼她不是陛下的女兒呢?為什麼她不能一直待在陛下的懷裡被寵著愛著呢?
走到陛下跟前,她腳步卻躊躇起來,不敢再往前一步。
靖遠侯世子的出現讓她從那場成為公主的美夢中清醒過來。
陛下不愛她,陛下愛的是他真正的公主。
她鳩佔鵲巢了這麼久,怎麼好意思再去向陛下尋求安慰呢?
在她怔忪不決之際,天子卻先上前一步,一把摁住她的後頸,將她扣在了自己的胸前。
溫醇的聲音自她頭頂降落:“怎麼哭了?是誰給你受了委屈,父皇去找他算賬。”
姜映晚額頭抵著他的前胸,耳畔被他沉穩和有力的心跳聲所包裹。
她伸手揪住他的衣裳,像個受了萬般委屈的孩子縮在自己父親的懷裡大哭:“父皇……”
天子輕輕拍著她的肩,不住地哄:“父皇在。”
聽著她委屈的哭聲,他的心口幾乎被滿天的酸苦所淹沒。
這是他心心念唸的孩子,是他捧在手心裡,生怕她受到半分委屈的孩子,現在卻哭得這樣難過。
她才離開了他身邊多久,究竟是誰讓他的晚晚受了這般委屈?
他眼眸陰沉,裡面瞬間便醞釀起了滔天巨浪。
就在這時,他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