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甜軟地,如同是淌著蜜的花蕊。
他溫和地摸了摸她的頭:“在做什麼?竟這般熱鬧。”
姜映晚雙手擰住了衣服,眉眼含著柔美的笑意:“我在做絹花。”
她拉住他的一隻手往裡走,天子這才看清桌上鋪滿了各色的絹花,有些只製成了一半。
“舜華宮以後可是我的地盤了,我這不得將它好生裝扮一番嗎?”姜映晚臉頰微熱,眼中閃爍著細碎的星芒。
天子隨手撿起了一朵絹花:“這些讓內務府去做就夠了,哪累得你自己親自動手。”
姜映晚鼓起腮幫:“那可不行,我的地盤肯定得要我自己親手裝扮。”
她又拉了拉他的衣袖,嬌聲道:“父皇,您還沒說我做的絹花好不好看呢?”
他撚著柔軟的絹花,見她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小兔子般期待地望著他,心尖都被她軟化了下來。
“好看。”
姜映晚先是得意地一笑,隨即又嘟起嘴:“父皇好敷衍啊。”
她做的這麼辛苦,他就只誇了她兩個字。
才兩個字!太敷衍了!
天子挑眉,帶笑地看著她:“那你要朕引經據典,給你寫個長篇大論不成?”
姜映晚想了想:“那倒不用。”
她馬上就把自己哄好了,喜滋滋地拉著他坐下,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道:“父皇,兒臣想求您一件事。”
天子輕輕瞥了她一眼,見她雙手捧著臉,眼睛明亮柔潤,看起來又乖又軟。
心中不禁一笑,這孩子也太會撒嬌了。
“說吧,想要什麼?”他目光溫和又縱容。
姜映晚對上他的目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聲道:“兒臣想向父皇求一副墨寶掛在房裡。”
他笑:“這有何難?此處可有紙墨?”
姜映晚:“父皇要現寫啊?”
她左右看了一看,叫一位宮女下去將她的紙墨拿來,隨即將桌子上的絹花給收拾幹淨留給他用。
“晚晚想要朕寫什麼?”他轉頭問。
姜映晚殷勤地在一旁為他研墨,聞言動作停了下來,她凝眉想了好一會兒,腦子裡卻像一團糊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父皇,要不您就隨意寫上幾個字,反正父皇不管寫的什麼,兒臣都會好好珍藏起來。”
天子輕搖頭:“油嘴滑舌。”
說罷,他腦海中恍然浮現方才進門時看見的畫面,便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四個酣暢淋漓的大字。
姜映晚唸了出來:“國色天香?”
她愣了片刻,不知曉這四個字有什麼深意,好一會兒才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確定地問他:“父皇寫的是我嗎?”
天子看著她:“不然你以為是誰?”
“哦。”姜映晚垂下頭,耳朵尖都紅透了。
她剛剛還說陛下敷衍呢,可看現在這幅墨筆,陛下明明就很會嘛。
天子放下筆,洗幹淨雙手,才向一旁的宮女吩咐:“拿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