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以來,崇開霖無論是武藝,才華,還是容貌都顯得過於突出。身為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他在別人都還在苦苦掙紮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這世間的一切。
身為南平郡王的父親,即將承襲南平郡王的爵位,他有軍隊、有封地,有地位,有著振臂一呼,就能夠一呼百應的魄力。
這樣的條件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實在是太過於巧合。如果現在亂世當中的話,他更容易從群雄並起當中突圍,成為一個雄霸天下之主。
牧碧虛問崇開霖,“聽聞崇大將軍在前面二十五年的歲月中快意人生,以美酒與歌姬相伴。然而在某一天頭傷醒過來之後,卻突然較之以往懂事了不少。從前留戀的花街柳巷倦於光顧,與朋友之間的聚會也變得少了起來,不知道可有此事?”
這種事情在世家子弟當中極為尋常,人們還有一種專門的說法來形容這種現象,叫做浪子回頭金不換。
葉棘不知道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但是她曾經見過牧碧虛查起崇開峻來的狀態。
崇開峻並不是個喜歡女色之人,但是他那點風月之事,牧碧虛不僅刨根究底,甚至還編成了小冊子,背誦得滾瓜爛熟。
是以葉棘知道,要是牧碧虛存心想要查起一個人來,是會將祖宗十八代的祖墳都刨上一遍的。
果然,崇開霖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人生猶如爛柯一夢,男孩子在年輕的時候總是糊塗著,等到父親衰老了,自己要承擔起整個家族的重任來,自然而然就成熟了。”
牧碧虛不置可否,“真是如此嗎?”
“崇大將軍究竟是那個時候突然浪子回頭金不換,覺悟了整個家庭的重擔負於一肩。還是因為像寫下這本書的女子一樣,在生命當中某一天醒來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些自己往常看不到的東西?”
牧碧虛徐徐道來自己的推論:“我在崇大將軍的身上,彷彿看見了一個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的亡魂。”
崇開霖並未因為牧碧虛的冒犯而勃然大怒,他的聲音漸漸凝重起來,“本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應該是你啊,牧大人!”
看著崇開霖猶如一個塵封已久的瓷器,緩緩崩開了一條裂縫,牧碧虛沒有退縮,“除非崇大將軍知道這個世界的本來模樣,否則才應該有資格說,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我無我。”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葉棘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在做夢,還是牧碧虛和崇開霖瘋了,他們居然在討論重生之人和雙重世界?
崇開霖似在喃喃:“這個世界本來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在他過去二十多的生涯當中,他一直按部就班的沿襲著自己的生命軌跡,過著重劍沙場,鮮衣怒馬,鶯燕環繞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在沖鋒陷陣中傷了頭部,昏睡了整整三日。
在瀕死之際,一切如走馬燈重現。他彷彿看到了自己人生當中的另一種可能,也許那就是他的前世。
在那個世界中,他還是繼任的南平郡王,身邊有著一個不離不棄的女子,她一路陪伴著他走上了最後的至尊之位。
當他一覺醒來後,便意識到一切皆如前世,唯獨玉蘭夫人還未來到他的身邊。
在前世中,有人刺殺了當時的宰相吳恆,一貫堅持平蕃的宰相一死,朝廷百官頓時群龍無首,皇帝失了臂膀,風聲鶴唳,民心不穩,各路藩王起兵作亂,朝廷鎮壓不及。
而他就是在這樣的過程當中尋得了良機,如魚得水足蹬青雲,進而稱霸天下。
他以為那個人會出現,按照過去的那一世,她會在十五歲的時候,被自己的父母親賣入到南平郡王中。
他一直等了很多年,她卻始終沒有出現。
按照前世的記憶,她跟著他也曾經受到過一些委屈,但是因為父母拿捏在他的手上,兄弟也在他的手底下幹活,不得不回到他的身邊,忍辱負重的過完了一生。
而這一世他如法炮製,想要派人把她的父母和兄弟都接到身邊來,向她放出訊息,等待著她來投奔自己。
而本來應該隨她一起來到慈州的父母,因為突然沒有了搖錢樹的女兒,臨時改了行程,只得去往其他地方討生活。
被抓到慈州後還連聲叫苦,涕流滿面埋怨女兒連夜逃走了,不顧親人的死活。
訊息放出去了好長的時間,始終一如既往石沉大海,沒有絲毫反應,崇開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錯了,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曾經做過一世帝王的崇開霖心知應該是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擾動,一點點變化便足以引起後面一系列的變化。
他已經成為過帝王,品嘗過權力巔峰的滋味。而今他心中最大的遺憾便是在他登上了皇位不久,便鬱郁而終的那個人了。
之所以她遲遲不出現,是因為這個世界與他所處的世界變得不一樣,他必須要讓他身上的大小事件重新發生,如映象反照般一一再現,才能夠再與她相遇。
作者的話:
直播結局+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