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5 113.可惡,大侄子無處不在
待到三日之後,崇開峻攜郡王府人馬出了鳳京城,在城外碰見了一隊等候已久的車馬,看馬車上面掛的黑虎鸞鈴,應該是牧相府的徽記。
崇開峻正在疑惑間,牧相和皇帝派來的中官也到了。
牧浩蕩雖然年長於崇開峻,仍對他以平輩之禮相待。
二人一番寒暄之後,牧相宣了皇帝的一道旨意,令原臺中侍禦史的牧碧虛為隨行的監察禦史,與崇開峻協同前行。
牧浩蕩將牧碧虛喚到崇開峻的身前,“我這侄兒此前未出過京畿道,對於人情世故不甚熟悉。此去天高地遠,還望郡王多照顧他。”
隨後又拉住牧碧虛的手,殷殷叮囑:“說起王妃與你母親的關系……郡王乃是你的三叔父,無論為官還是為人都剛直磊落,你應效仿郡王,砥礪前行。”
牧碧虛欣然領命,對崇開峻作一長揖,“請三叔見教。”
崇開峻好歹在官場上迎來送往了這麼多年,在這一刻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繃住了臉上的表情。
他本來以為只要離開了鳳京城一段時間,葉棘與牧碧虛便可就此斷了。
聽聞此前牧碧虛的母親寧安縣主也在試圖為他議親,指不定他與葉棘這一走,等熬到聖人誕日,牧碧虛已經娶了妻子。
如果平蕃事宜大不順利的話,耽擱個兩三年也是常有之事。
等他到時候再攜葉棘回鳳京城複命,牧碧虛已經牽兒抱女,葉棘也早已嫁與他為妻,兩人便此生再沒了夫妻情緣指望。
因為牧相的緣故,牧碧虛領了這監察禦史一職,明面上與他協同赴任,實則是代替禦史臺行監察他這個郡王職責之用,就如同皇帝跟在他身邊的一隻眼睛。
最可恨的是,這一隻眼睛不獨監察他的言行舉止,還總盯著他的身邊,想要插手他的後院之事。
在這一剎那,從來在戰場上手起刀落行雲流水的崇開峻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跗骨之蛆,陰魂不散,鋼刀難斬繞指柔。
監察禦史與招撫史同行,牧碧虛要去看望葉棘,幾乎便是大搖大擺地從崇開峻的面前經過。
崇開峻也只能讓人跟著他,聽聽他與葉棘要說些什麼。
兩人往往只是面對面站上一站,閑來無事地聊上幾句,無非是睡得好不好,飲食慣不慣,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逾矩之處。
牧碧虛如今身為監察禦史,詢問軍營隊伍的憂慮,也算是體察民情的一種,若有障礙,牧碧虛便笑盈盈地露出袖中的那份禦詔。
“牧某不過是替禦史臺體察民情,回報於禦史臺,乃職責範圍內,還請閣下不要阻攔。”
他不僅問葉棘,也問其他人。
那些將士和隨行僕從見牧碧虛生得慈眉善目,言笑嫣然,也樂意同他講上幾句。
即便崇開峻想要挑刺拿錯,也捏不著實錘,不好叫牧碧虛滾回自己的車隊去,時常有種狗咬烏龜無從下手的感覺。
加之他日常操練軍中事務繁忙,既要巡邏營隊,又要留意四方八面的波瀾起伏,實在不能時時刻刻都盯著葉棘和牧碧虛。
這日崇開峻給將葉棘找了一件事做,遞給了她一摞書,“小棘,你好好研讀一下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