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失笑:“有甚麼喜歡不喜歡的。為師只是覺得,這陣法裡有些門中先人的韻味,不知是這賣家從何處得來。”
黎暄不由得一震,心中怦怦跳了起來。師父口中的先人,指的不是什麼尋常前輩,而是成為衡文書院前的“古衡文”中人。從前的衡文有不少典籍已經失落,其實如今找回,也未必全然能對當今弟子修行有所助益,但帶上一層光環,對如今的門派來說自然有別樣意義。
能從一個散修手裡挖到這樣的好東西,真可說是時來運轉。
他起身道:“弟子這就動身,說什麼也要將他請回來問個清楚!”
“以勢壓人,豈是待客之道?”山長責備道,“只為這份還不知是不是與先人有關的典籍,就大張旗鼓,即使只是個散修,也不能失禮於人。”
黎暄覺得他聽懂了。他先是低頭請罪,隨後才道:“弟子決不至於將此事張揚出去,讓旁人看了笑話。對這位道友,弟子一定以禮相待,好言相勸。”
山長這才點頭:“去吧。”
黎暄壓下胸中激動,深深施禮,方才告辭。
從書齋出來,走在花木蔥蘢的亭廊下,他心底滿是欣喜雀躍。偶有見到門中弟子,只是隨意朝他施禮,遠不像面對景昀時那樣恭敬,他如今也不放在心上了。
他衣袖帶風,撲開飄落的殘花,快步穿過園中道路。
辦事情不難,難在師父願意將事情交給他辦。等了這許久,終於叫他等到一個機會,定是那讓他走到今日的運道又一次照拂了他。
黎暄志得意滿,但還沒有得意到忘了正事,他仍舊像從前一樣避開旁人,到訪慶侯府邸。慶侯不在,侍從告訴他那位“仙師”還在府中待客的園中住著,黎暄檢視一番他下在對方身上的法術,果然還在此處,當即徹底放下心。
他不要人通報,驅走了侍從,親自到那院落前叩門。他並非沒有想過,這個散修或許正是知道手中秘籍與古衡文有關,才借他之手來找個好買家。是又如何?對方想著奇貨可居,他也一樣能將其拿捏。
“道友,可有閑情一晤?”他笑道。
輕風掠過屋瓦,隱約有簷鈴輕響,側耳細聽又捕捉不到,可是這園中哪有風鈴?
許久,門後的沉默讓他漸漸不安,又等了一會,他皺起眉頭,顧不了禮節,推門而入。
精心修葺的小院中空空蕩蕩,繞過屏門,幾間屋子中也不見人影。黎暄面沉如水,走到廊下,赫然發現那尋蹤的術法正追向斜上方——簷下掛著一隻鑲嵌著琉璃的風鈴,在園中景緻下並不顯得突兀,可還是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道聲音從他耳邊響起,略帶笑意:“暫離新宛,不曾與道友告別,故而留下這枚風鈴,權作賠罪。倘若道友有事尋我,憑這鈴即能使我知曉。”
被愚弄的憤恨讓黎暄怒火中燒,但對方下句話出口,又讓他記起了自己在山長面前誇下海口領來的職責:“道友對那份陣法還滿意麼?”
“錢貨兩訖,自無什麼不滿。”黎暄盡量放平語氣。
“那就好。”鈴中之聲輕笑了一下,大約是隔著法器傳音的緣故,盡管他話中帶笑,聽起來依然有些死板,“這陣法……還有一些古籍、文稿,是我得自一位友人的遺澤,他雖孑然一身,家系卻據說可以上溯到仙門大派,只是那些典籍在他手上,也派不上用場。如今,能給這些蒙塵古籍找到識貨人,也算不辜負這位朋友。”
黎暄沉默了片刻,心知肚明,對方絕對清楚手中那些典籍對衡文的價值,再繞圈子已經無益。先前他拿那份陣法來試探……哪裡是自己運道好,對方又豈是生澀無知?簡直不能更精明瞭!
他暗下決心,等會出了這個院子,就要調遣人手搜查這個家夥,諒他也不能離新宛太遠。只是又不能讓山長知道他把這差事辦的糟糕,個中度量需要謹慎……越想他就越是咬牙切齒。
幸好事情尚有迴旋餘地,這散修若是不想繼續做生意,大可以一走了之,現在卻顯然是還有得商量,不過是擔心被衡文仗勢欺人。
果然,對方也不弔他胃口,頓了頓又道:“至於這些典籍,道友若是有心,自當奉上。不過……”
黎暄忍不住道:“不過什麼?”
“得加錢。”鈴中之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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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章是星型騙局,寫的慢了點,一遇到這人就卡文_(:3」∠)_不過他真缺德經常寫著寫著被他氣笑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