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忽然間他明白過來,倘若對方真的不知道,驟然聽他提到這個,又怎麼會顯得如此波瀾不驚?
半晌,封雲嘆氣:“先不要問了,好麼?我不想糊弄你,等到從凝波渡回來,再與你分說。”
霍清源立刻道:“呸呸,快把這話收回去!你這麼說,我都怕你死在凝波渡了!”
封雲:“……”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痛打這孝順師弟的沖動。霍清源趕緊退後了幾步:“就那麼一說——走了走了,我去擺點酒,咱們今晚喝一杯。”
“謝師兄……真的是你?”
荒山深林中,靈弦坐在一截枯木上,幾道若隱若現的銀光繞著他周身飄轉。他雖未遭束縛,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起先的震驚之後,他仍不太能相信,兀自嘀咕道:“不是什麼幻術麼?我就說延國的狐貍有問題——再說了,你的劍呢?你又不愛用術法這些東西……”
對方立在不遠處的樹下,已經取下了面具,平靜看著他。
這熟悉的表情讓靈弦頭皮發麻,總覺得有人要倒黴,而且……現在好像也沒有別的人在場了。
“你寧願是幻術?”
他聽到謝師兄說道,“若是旁人變了我的模樣捉住你,也未必是好事。”
靈弦不由得回答:“那肯定還是你本人比較可怕……”
對方微微一挑眉,靈弦頓時不出聲了。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謝師兄翻過手掌,一縷雪色光芒化作飛羽,飄上枝頭,稍稍照亮了這片被暮色吞沒的山林一角。
“是你們在找羽虛門的海綃吧?”
聽到這單刀直入的問話,靈弦心道果然,如果是謝師兄的話,決不會轉彎抹角——但他又究竟知道多少?
他謹慎道:“據我所知,他正被妖族挾迫,我們在尋他的下落。”
“以雷法重傷他的,是不是正清弟子?”謝真問。
“那時,門中小輩想要請他回來時,雙方生了些誤會。”靈弦斟酌道,“那名弟子同樣受傷不輕,之後海綃去向不明,才有瞭如今的局面。”
謝真點了點頭:“如此說來,正清為何要請走他?”
“……謝師兄,這我卻是不能答你。”
靈弦知道受制於人,跑是跑不掉的,倒也無所顧忌起來,往樹上一靠:“師兄安然無恙,本該是件好事,可你是如何回來,這些年經歷如何,我也絲毫不知——這叫我怎麼說呢?我怎知面前的謝師兄,還是不是我認識的謝師兄?”
“天魔鎮印被關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謝真全無要自證的意思,只是平靜說道,“仙門既然決心掩飾,海綃這些弟子們也聽從,時隔多年又起爭端,也許正清也是不希望有人在仙門眾議上舊事重提。”
靈弦閉口不言,謝真又道:“若此事已經洩露出去,那麼避無可避時,找到那一個人,總比叫所有人都陷入千夫所指要好一些。”
半晌,靈弦緩緩吐了一口氣:“謝師兄,聽你談論這件事,真是讓我怪害怕的。如果你知道了是誰,該不會直接就提劍去找他吧?”
“我倒想問,當初正清沒找出那人,如今難道是有了什麼別的辦法?”謝真看著他,“還是說,你們決意無論如何,也要推出這樣一個人來?”
他並未作勢威脅,但靈弦只覺心下凜然,不由自主地辯白道:“正清絕不會如此!”
話一出口,他就頗為後悔。謝真道:“或許你們去尋海綃這些人,只是為了消弭紛爭。但在你眼中,當真認為那妖族琴師是挾迫海綃,而非維護他?你當真只為了他的安危,而非怕他落入妖族手中?”
“……事關謝師兄,你怎樣說都是有理的,我卻也只是奉命行事。”靈弦苦笑,“恕我不能再答。”
謝真默然片刻,說道:“我不是問正清,而是問你作何想。”
靈弦的神色慢慢僵硬,彷彿戴上了防備的面具:“謝師兄何出此言?我既為正清門下弟子,便不會有背門棄信之舉。”
謝真輕輕搖了搖頭,靈弦一時竟覺得他的神色間有種難得的溫和。
“草木亦有靈性,何況修行之人。”他靜靜道,“你我縱使蒙受深恩,甘為師門刀劍,也非無思無欲。行事之間,更應叩問自身。”
狐貍種族)或成年度最慘背鍋俠
想憋點貼貼小劇場但是腦子轉不動了……先欠著先欠著_(:3」∠)_甚至在看夫妻相性一百問這種時淚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