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雁雖有準備,卻顯然低估了流火的威力,彌曉情急之間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把靈氣盡數運起,飛身把她撲開。
接著她感到一股水流將她們猛地捲了出去,便失去了意識。
“……”
想起此前經歷的彌曉一臉複雜地看著師姐,還沒說話,突然胸中一痛,靈氣紊亂,不由得吐出一口鮮血。
彌雁雖然憂心忡忡,卻並不很驚訝,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藥丸塞進她嘴裡。彌曉痛苦地嚼了嚼,勉強嚥下去,才道:“你是不是在我沒醒來時就為我把過脈了?”
彌雁默默點頭。彌曉強笑道:“我感覺好像是不大好。”
“你不會有事的。”彌雁鎮定地說,“只是被流火傷到,炎灼入體,耐心調理,不會有什麼後患。”
“令師姐說得是。”
一個聲音忽從旁邊響起,彌曉本來就頭暈腦脹,沒注意到剛才還在遠處的人已經走了過來。
來人正是喬杭,他衣衫已換了一身,形容整潔,襯得她們這兩個落湯雞似的更加狼狽。彌曉完全找不到任何看他順眼的理由,但依照師姐的意思,對方剛剛救了她們,也不好再惡語相向。
她蔫蔫道:“多謝道友相救。”
“不必客氣。”喬杭依然是那副矜持的語氣,“我已與彌雁姑娘說過,請兩位前往毓秀派一敘。”
聽了這話,彌曉立刻轉頭看向師姐,難以置通道:“什麼?”
她用眼神拼命暗示:師姐你還記得是我把他的魚都毒死了吧?
彌雁看她在那擠眉弄眼,冷靜道:“給你療傷的藥不是那麼容易湊齊的,喬道友願意援手,我們都要好好謝過。”
彌曉現在呼吸間都覺得胸口火辣辣地疼,但還是微弱道:“那,那也不必去人家門中……”
去了萬一被翻舊賬,那不就是關門打狗了嗎。
喬杭看著她:“彌曉姑娘,莫非是對在下有什麼不滿?”
彌曉從小在門中長大,對旁人的態度十分敏感,她見到喬杭那明顯沒把她當回事的眼神就生氣。總算,她也知道這時候不好和師姐頂著來,悶聲悶氣道:“沒有。……但是無緣無故,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喬杭道:“毓秀與貴派也曾有交情,雖然多年未見聯系,遇到總不可能置之不理。”
彌曉瞪大眼睛:“你知道我們是什麼門派的了?”
她下意識看向師姐,從湖裡出來以後,她的頭發已經有些散亂,但那支藥草還留在發髻中。彌雁聽不出喜怒地說了一句:“喬道友見多識廣。”
喬杭微微一笑。彌曉看著他,心中警覺,感覺這其中有什麼別的因果。她小聲道:“師姐,我們是怎麼跟這名門大派扯上關系的?難不成我們祖上還真闊過?”
彌雁按住她手:“別亂說。”
彌曉腦子裡轉過許多,抿了抿嘴唇,狀似乖巧地不說話了。喬杭道:“我們如今已不在綠楊鎮,大約在白沙沼另一處岸邊。說起來我在綠楊鎮還有些恩怨未了……”
“……”完了,肯定還在惦記魚的事吧。
彌曉意在岔開話題,便問:“那個,跟我們一起的阿片呢?還有那兩個散修。”
“我沒見到他們。”
喬杭目光一轉,落在彌曉臉上,問道,“你知道那兩個散修是什麼來歷?”
彌曉擔心阿片有難,心下黯然,嘴上只說:“偶遇而已。似乎聽他提過一句,叫什麼雲市?”
“輕雲舟市。”彌雁道,“我見識淺薄,未曾聽過這門派。”
喬杭一怔,說道:“輕雲舟市,乃是燕鄉的散修集會,並非門派。他們已有多年不曾現世,兩位不曉得也屬正常。”
彌雁這才恍然。喬杭又道:“看他們出手,應當不是無名之輩。使弓箭又擅雷法的散修,我倒是沒聽說過。”
彌曉心道,人家不但會用弓,劍也是使得很不得了來著……她卻不想把她的見聞告訴喬杭。耳邊聽著彌雁道:“我們失陷的那處地方,究竟是什麼?白沙沼中怎會有這種東西?”
一聽這話,彌曉雖不知此前師姐和喬杭的交談,但發覺她並沒有把那散修師兄弟進沼尋找秘境的事情說出來。
喬杭道:“我們被關進的地方像是囚室,興許是關押什麼東西的所在。可惜逃出來時,已經見不到那地方的真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