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焉逢說完也覺得不靠譜:“嗐,我就那麼一說。不過他怎麼了?我聽說他深居簡出,來歷成謎,也不知道怎麼就和殿下認識了。”
“來歷成謎?不是說他從靜流部來嗎?”安柔兆問。
安焉逢:“我只是因為施無憂認識他,所以猜他是靜流部來的,畢竟施無憂以前從來不出門,就是個深閨大……大少爺,只可能是在部裡認識的吧。但是他是靜流部什麼地方出身,之前是做什麼的,這些一概不清楚。”
安柔兆低頭望著涼了的茶水,道:“你尋機和施無憂打聽一下他的來歷……不,不行。”
她站起身,在屋內緩緩踱步。“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如果早就知道他和殿下的關系如此親近……”
安焉逢聽得雲山霧罩,有點沒懂,敢情她一開始並不是因為知道這個花妖的身份,才對他産生好奇心的嗎?
只見安柔兆站定腳步說:“算了,這件事你不需再管。另外也不要去找施無憂的麻煩,我聽說你和他經常吵架?”
“放心吧!我絕對不再理那家夥了!”安焉逢連忙保證,又多餘地補充了一句,“不管他怎麼挑釁,我都不會在意的!”
安柔兆冷笑一聲,顯然非常清楚這裡面挑事的到底是誰,不過也沒有拆穿,一擺衣袖,離開了房間。
安焉逢總算把這難搞的姐姐送走,心有餘悸,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喝著喝著,他眉頭卻漸漸皺起,陷入了沉思。
同一時刻,持靜院。
謝真帶著劍去了湖邊,他前腳剛走,後腳長明就進了書房,西瓊正在裡面趴在桌上打盹。
長明拍了拍桌面,嚇得西瓊一躍而起,頭上差點炸出羽毛來。
西瓊:“……對不住,我睡著了。咦,殿下剛回來嗎?”
他揉著臉上被筆簾壓出來的印子。長明輕描淡寫道:“出去了一趟。”
他在西瓊對面坐下,開門見山道:“之前安子午與你透過氣,說這次送來參加雩祀的使者是他族裡的年輕俊才?”
“啊?”西瓊明顯還沒完全清醒,“哦對,是啊。”
長明:“具體是怎樣的?”
西瓊莫名其妙,長明從前沒關心過這件事,因為按照他們的計劃,只需要保證來的使者確實有金翅鳥的血統就可以了。不過作為最靠譜的大祭兼萬能文書,他還是很快地在記憶中搜尋到了這一部分。
“是安柔兆和安焉逢姐弟。”他說,“兩個都是安子午的堂親,父親是這一代領著‘庚辛’名號的長老。安焉逢有些紈絝作風,化形都是靠長輩餘蔭,修煉很不用心。安柔兆是長姐,做事可靠,因為父親不怎麼管事,所以不太摻和長老那一派勢力的爭鬥。安子午派他們兩個來,應該也是細心考慮過的。”
長明:“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我應該知道的事嗎?”
西瓊瞄了一眼他的表情,硬著頭皮道:“非要說的話,昭雲部長老那一撥,有計劃過把安柔兆介紹給你,呃,認識一下……”
長明:“…………什麼?”
西瓊:“就是,大概覺得安柔兆出身不錯,血統純正,各方面都……挺好的,總之是有這麼一想。不過安子午保證,她自己沒有這個意思,否則也不會派她來了。”
長明:“……”
西瓊小心翼翼地問:“殿下見到她了?”
長明:“見到了。”
西瓊:“那,印象如何?”
長明冷漠道:“沒什麼特別的。”
西瓊:“……”
黃昏時分,謝真回到了持靜院。書房的窗敞開著,長明正坐在案前,讀著一卷書冊。
謝真走到窗下,梆梆地敲了兩下窗緣。長明抬頭看去時,正見到他在晚風中微笑。
長明也不自覺得帶上了笑意,問道:“剛回來?”
謝真笑而不語,藏在窗下的另一隻手抬起,手裡握著一個形似小號擀麵杖,木頭刻成滾軸,明顯就是剛做的。
長明:“……”
“看完了就出來吧。”謝真搖了搖那根木軸,“好久沒用過,手藝可能有點生疏,不過應當無礙。上下滾一遍,保你疲憊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