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剩無幾的白色顏料此刻已經被完全汙染,全都是腥臭的血味。
“這裡?”宋泊禮見狀先一步跨上高臺,擋在雲聽舟身前,仔細觀察之後沒什麼危險的才放鬆警惕。
“把他們挪走。”
雲聽舟緊緊皺著眉頭,從兩具屍體中間穿過,在帷幕後邊翻出了兩桶顏料,準確的說,是一桶半。
在哄小七睡覺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感覺和成親脫不了關系,於是匆匆來這。
他先將衣服袖子挽至肘間,露出流暢的小臂線條,隨後伸手將整個桶提起來,把顏料全潑了上去。
過多的顏料從牆面滑落,很快堆成一堆,流在地面,他趁機拿著刷子將顏料暈開,把之前畫的圖案全部覆蓋住。
得益於晚間風大,顏料幹的快一些,原本褐色的木板變為白色。
雲聽舟向後退了幾步,和宋泊禮並肩。
“你要畫蒲公英?”宋泊禮猜測道,又順帶補了一句,“我可以知道嗎?”
“嗯。”雲聽舟應了一聲,跳下高臺從草叢裡摸了兩塊石頭,一塊遞給面前的人,慢條斯理道:“畫吧,蒲公英。”
兩人一人站一邊,宋泊禮要比雲聽舟的位置還低一些,他半蹲在地上畫蒲公英。
半響後,他突然開口,“如果,我是說假如我畫的很一般...”
“沒關系。”
圖案不一樣,畫的速度也不一樣,神奇的是他們兩個人同時停了刷子。
一副不太精美的畫面在眼前展開,沒有一點喜氣,更多的是平淡、溫馨以及,自由。
做完這一系列事情,天已經擦亮了,村子裡開始聚齊霧氣,濃烈的能遮住人的身影,只能聽見細微聲響。
他們趁著這個時間,回到了客棧。
開啟門才發現,裡邊做了一圈人,學生頭女生她們將小七圍在中間,給她包的嚴嚴實實的,桌上還有熱水和飯菜。
“怎麼了?”
“雲哥、宋哥,你們回來了。”學生頭女生在小七身旁,她抱著小孩,擔憂的看向門口的兩人,“就四五點左右,小七突然哭了,哭的特別慘。”
五點左右,正是雲聽舟和宋泊禮出去後的第一個小時,原本還在睡夢中的小七突然渾身抽搐痙攣,嘴裡無意識的發出囈語,很強烈的在抵抗。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才放聲尖叫痛哭。
等學生頭女生到的時候,她滿身大汗,眼眶通紅,蜷縮在角落,眼睛裡沒有神采,一直很小聲的重複說幾句話。
救命和不要。
看得人心都要碎掉了。
現在好不容易安穩了下來,但小七還是不肯開口說話。
“小七。”宋泊禮聽了來龍去脈蹲在小七面前,跟變戲法一樣,摸出了一顆糖遞在人面前,和張本海身上的那種不同,他給的是透明的很小顆的。
小七終於有了反應,她先怯怯的看著糖,而後才去看宋泊禮,最後和兔子一樣,快速的從他手裡拿過糖,放進兜裡。
“發生什麼了?”宋泊禮伸手揉了揉人有些雜亂的頭發,輕聲哄問道。
小七卻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半晌後猛地掙開毯子,雙手環住宋泊禮的脖子,很小聲的發著抖的說:“不要成婚...”
“不要穿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