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戶打在宋泊禮身上,雲聽舟則整個人隱在黑暗裡,兩人中間形成了一條明暗交雜的分界線。
“我和你,之前認識嗎?”雲聽舟微微俯下身,和麵前的人四目相對,距離近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過了三十秒或者是更長時間,宋泊禮慢慢移開視線,喉結上下滾動來掩飾緊張,他啞著聲音說:“沒見過,我和你沒見過。”
他回答完之後,雲聽舟的右手拇指就摁到了他的喉結上,用了些力氣,看似是威脅,但更像挑逗,“你緊張什麼?”
“下去吧。”
試探完人,雲聽舟不等回答便利落轉身,將桌上的託盤端起來,先一步離開了房間。
宋泊禮癱在椅子上,掀起眼皮望過去,直到熟悉的身影從視線內消失,他才鬆了口氣,閉上眼睛,將左手緩緩移至胸口。
心髒,跳的好快。
因為什麼呢?
他想不明白。
等完全調整好狀態再次回到一樓時,雲聽舟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了之前定好要留在客棧縫嫁衣的幾個人。
“他們人呢?”宋泊禮邊靠近桌子邊隨口問道。
“布料剛被拿下來放在這,婆婆就來了,她說這個村子是...”學生頭女生皺著眉頭在腦海裡搜尋方才的畫面。
“村子是宗氏村,紅白喜事都是整個村子的事情,現在正好雨停了,趁著這會功夫給村頭搭個臺子,好給撐場面。”老婦人睜著渾濁的雙眼,邏輯清晰地說著話,說完還一一叫出了需要去幫工的人的名字。
沙啞的聲音在此刻就猶如一張催命符,刺激的人頭皮發麻。
老婦人還在點名,到最後玩家的名字已經被點的差不多了,她嘴裡又吐出了一個人名,“張本海。”
宋泊禮聞言點了點頭,左右看了看又問:“小七不在?”
“跟著雲哥呢。”
對話到這已經明瞭了,宋泊禮也不多言坐在了桌前,同兩個小姑娘一起擺弄布料。
天氣放晴,村子裡起了不小的霧,高臺被隱在霧氣裡從遠處看,更像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魔,在吞噬人的氣運。
“這個臺子已經搭的差不多了,你們只需要再補一些細節,在帷幕後邊畫一隻鳳凰,在七月七日前完成。”老婦人站在高臺上,用瘦骨嶙峋的手撫摸帶有劃痕的柱子,眼底的情緒晦暗難懂。
雲聽舟站在她身側,聽著每一句話,觀察每一處細節。
正如老婦人所說,這座高臺已經搭建的很完整,甚至可以說是完美,而所要的細節,是點睛之筆。
這個點睛之筆和嫁衣一樣,只有單純的白色。
如果現在用白色顏料畫出鳳凰,那麼之後在木頭上很難再上色,於是雲聽舟決定,先找顏料再畫。
兩個人一組,從東、西兩個方向開始尋找。
雲聽舟帶著小七和張本海向西,蔣知行和剩下的那個男人朝東邊去了。
本身因為他們白日出來的時間不多,再加上副本時間很難校準,他們連村民的面都沒見過幾次,沿路走來沒遇見幾個人,於是心下也沒個正常與否的把握。
想到張本海是村子的人,雲聽舟便直接問道:“村子裡的人都夜晚出來活動嗎?”
張本海聞言明顯愣了一下,隨後掩飾般笑了笑,解釋著說:“為什麼會這麼想?現在大家不出來是因為晌午了,烈日當空的,都需要休息,所以你見不著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