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皇子,居然換上了宮女的衣裙,還熟練地坐在妝臺前為自己挽發上妝!
穆朝珏抿完了口脂,將小盒子重新扣好。
宮女聽見聲響,連忙坐了回去。
臨走前,穆朝珏再次囑咐道:“本宮回來之前,你不許出這寢殿,知道了麼?”
“是……奴婢遵命。”
穆朝珏從妝臺裡隨便拿了盒玉飾,假裝是去送東西的,抬著託盤低頭從毓清宮出去了。
到了佛殿外,誦經的女眷們已經陸陸續續從殿內出來,她們大多是穆行徹的妃嬪,還有穆朝珏的幾個姐姐。
穆朝珏生怕被認出來,連忙後退避讓,死死低著頭。
韓月嬈是最後一個出佛殿的,她是太子妃,所有人都預設她即將做皇後,由得她來主事。
穆朝珏微微抬起臉來瞄了瞄,抬著首飾盒朝韓月嬈的方向快步走去,一下子撞在她身上。
首飾盒被撞飛出去,玉飾碎了滿地。韓月嬈踉蹌了一下,被身邊的侍女連忙扶住。
“哎呀、娘娘!”侍女驚叫完,扭過頭去厲聲責罵道,“你是哪個宮裡的?怎的如此不長眼睛,竟敢沖撞了太子妃!”
穆朝珏沒有說話,只抬起臉來看了看韓月嬈。
主僕二人俱是一驚。
但韓月嬈很快反應過來,故意作出厲色:“本宮定要好好教訓你!清荷,帶他走!”
附近宮人只當是有倒黴蛋沖撞主子要被責罰了,沒人敢多看,都低著頭。
三人一路來到附近暖閣的二樓,這裡清淨開闊,三面環湖,很難藏人,不太容易被偷聽。
清荷把二樓的門關上,獨自在外面望風。
“殿下找我,可是為了要與昭王殿下聯絡?”韓月嬈沒有廢話,開門見山地說,“其實昨夜聽聞陛下駕崩的訊息後,我已悄悄聯絡過昭王殿下,今晨他的回信已經送到我手中,我正想找你。”
韓月嬈從腰間的香囊裡取出一封摺好的信。
穆朝珏將信紙展開匆忙看完,才知曉父親那邊的動向。
原來太子從昨夜到今天,不止在忙著安撫朝臣,還調動了錦都的守軍威懾薛勤,以他為籌碼逼迫薛勤退兵。
薛勤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打算再犯險一次,隻身進宮。
韓月嬈低聲道:“我已讓小承子去接應昭王殿下,殿下這邊太子多半派人盯著了,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為妙。”
穆朝珏點了點頭:“多謝。”
“還有一事。”韓月嬈繼續說道,“太子前些日子把丹藥房的太監平安捉了回來,就關押在東宮的雜役房裡,我今晨看見王赫進去了,但不知他們說些什麼。”
“平安……?!”穆朝珏一驚,“他是大哥從前的貼身太監。”
韓月嬈眼眸一轉,這些日子發生的種種飛快地在腦海內連成一條線。
給皇帝下藥讓他病入膏肓的,是大皇子?
這件事,該告訴穆朝珏嗎……
登基大典將近,這幾日正是重要關頭,或許不該讓穆朝珏再為其他事分了神。
思量之後,韓月嬈選擇瞞下了穆朝棠下毒的事,只提醒穆朝珏:“小心太子用大皇子脅迫於你。”
穆朝珏卻哂笑道:“他就是這樣打算的,甚至都不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