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栩可悄悄越過他的肩頭看了眼房間裡的書桌,裝了食物的餐碗擺開了一桌,那隻寶藍色盒子已經不見了。
他收回目光,看著方繹,想了想,說道:“突然我也有點餓了,能蹭你頓外賣吃嗎?”
方繹微微笑了,敞開了門,說:“當然,不過可能不夠我們倆吃。”
“我也不是很有胃口。”這是實話,他聞了了一天的二手煙不是很舒服。
方繹去搬了張椅子給丁栩可坐,他買的是西式的簡餐,有沙拉濃湯三明治和烤雞。丁栩可認出餐袋上的ogo,就是一個街口過去的餐廳,劇組之前也吃過,味道很平凡,不過他們倆也不是為了吃好吃的。
方繹從房間餐櫃裡多拿了一份餐具給丁栩可,丁栩可接過盤叉的時候,不禁想起了他們倆上次一起吃飯。
那天方繹備了好酒好菜,甚至還自己燒了一個,用的餐具看起來像是方繹搬進新家的溫居禮物,收到後就沒拿出來用過,嶄新、精緻、光亮。
後來他才知道方繹以為那天是他的生日。
當時他心情複雜到現在都無法拆解。最失望的,是他和方繹之間還是有那麼多說不清的事情,也沒人主動想去說明白。
即使他們在戀愛、同居,完成了以他們的身份能做到的巨大奇跡,然而他們中間還是隔了一層,有時是堵牆,有時是層紗,但終究是隔著那麼一層。
現在他們肩並肩坐著,吃著平淡無味的餐食,窗外巴黎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無法安靜,回響著路邊小酒館裡的歡笑聲和遠處朦朧的警笛聲,而方繹依舊把想法藏著,如同藏著那隻寶藍盒子。
兩個人一言不發,各懷心事地吃完了本就簡單的幾道菜,在最後一片吐司上還讓了一讓。
吃完丁栩可站起來收拾東西,方繹也跟著站起來去拿紙巾擦桌子,兩個人在桌前忙活的時候,時不時會蹭到對方。
丁栩可把收拾好的紙袋拿去垃圾桶旁邊扔掉,離方繹很近的時候聽見他吸了下鼻子,他解釋道:“是我身上的煙味。”
“你抽煙了?還是別人的?”方繹問。
丁栩可抬手聞了聞自己的袖口,洗完澡新換的衣服,味道並不明顯:“嗯。也不算我抽吧,我演的角色是抽煙的。”
“這個我知道,我看到別人拍的照片了。路透。”
丁栩可頗為驚訝,問道:“這你都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看這些了?”
“你昨天說的對,是我之前關心得太少了。”方繹沉聲說。他說完,眼睛在丁栩可的臉上逡巡。
丁栩可現在雙手空空,沒有事做,被方繹盯著不好意思,他垂下了眼睛躲避,然後方繹就吻了上來。
他開始吻得很柔和,甚至帶著剋制,好像主動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們擠在桌子和兩把椅子之間狹小的空間裡,肩頭,胳膊肘,指尖都緊緊地挨著,但丁栩可還覺得不夠近,他又往前貼了一點,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方繹才真的回應起來,一隻手伸到丁栩可背後託著他的後頸,另一隻手摸索到了丁栩可的,手指強硬地擠了進去,讓他和自己十指相扣。
他們吻得很含糊又曖昧,方繹的拇指在丁栩可的下巴摩挲,他先是吮著他的下唇,舌頭又往裡伸,很快就和丁栩可的糾纏在一起。
如果在以前,丁栩可會做些把一切往那個方向引導的動作。但今天他沒有,他感到很舒適,像落進了一個溫水池一樣,只需要歪著頭,閉著眼睛,沉浸在空白的愉悅裡。
他們親了一會兒,丁栩可就漸漸身體發軟,往後退了一步,撞到了椅子,椅腿和地面發出不輕不重的摩擦聲。
丁栩可一驚,忙著低頭檢視自己有沒有踩到不該踩的地方,就這樣唐突地結束了這個漫長的吻。
丁栩可站穩後抬起頭和方繹對視,他們的手指仍糾纏在一起,呼吸也縈繞著。
然後他聽見劇烈的響聲,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方繹突然將他直直托起,靠著的木椅子被方繹幹脆地踢開了。他抱著丁栩可從中間走了出去,最後兩個人一起倒在房間中心的床、上。
丁栩可洗完澡穿著家居服來的,因此方繹的手指尖在衣料邊緣遊移,從他的側腰到肚臍到肋骨到前面,輕而易舉地,熱氣突然湧入兩人之間。
方繹離開了一會兒,丁栩可看著天花板,來不及想他為什麼要回到這個房間,又怎麼突然如此就躺在了這裡。
方繹回來了,他傾下身,帽衫蹭過,丁栩可本能地扯住他的衣領,把方繹也拉得和他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