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0. 吃定我
三月到四月的時間，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
巴黎邁向春天的腳步忽地剎了車，一天下午起了風，晚上就下了一場凍雨，氣溫驟降。有幾個工作人員沒來得及換外出衣服，凍成了感冒。
陶萄擔心丁栩可的身體，每天給他備著保溫杯裡的薑茶，因為信不過法國酒店的設施，隨時要檢視他房間裡的暖氣，確保它在工作。
陶萄以前並不完全知曉丁栩可的隱私，她也是看了採訪和全國人民一起知道的各種細節，心裡油然而生一股憐愛之情，現在是心疼寶貝丁栩可得要命。平時不同意他的要求統統都大手一揮，嘴上念著“你想幹什麼就去幹吧”，就像他是個重病病人人。
丁栩可開始還不太習慣，後來看陶萄總是一臉看苦情小白菜的眼神一樣看自己，他也覺出點舒服日子誰不想過，他心安理得地耍了幾天“大牌”，直到陶萄裝到極限不想伺候了。
還有一件對丁栩可來說算是大事——他開始了和姜卉頻繁的聯系，在一個月裡就通了好幾次視訊通話，多是在丁栩可晚上下戲，姜卉上午燒飯後的間隙。
之前他雖然和姜卉保持聯系，但永遠避諱著讓他們家庭分裂的最關鍵話題，像小心避開房間裡的大象
在這次採訪之後，才終於可以開始正面談論這些。
前兩次影片裡，姜卉說了好多次她是怎麼收到丁栩可小姨發來的丁栩可採訪的連結，聽到他說到父母的時候就開始哭。然後影片裡她也開始泫然欲泣，總要丁栩可安慰她一番。
當年把丁栩可珍藏的碟片摔碎在地上，姜卉有多強硬，那隻能在電視手機裡看著孩子飛黃騰達，卻不能和他有尋常母子生活的這些年，就有多蹉磨她。
從小媽媽就是慈母，小事上以溫柔和寬容以待丁栩可，除了那件事。然而現在姜卉說她都不在乎了，只希望丁栩可能好好和她做一對母子。
而丁栩可心裡對他爸還是有恨意在的。當年最狠的話是丁裕紳說的，攔著不讓姜卉和他來往的，想必也是他要求的。
姜卉說丁裕紳今年剛退休，現在白天都出去釣魚，她專門挑他不在的時候和丁栩可打電話。她緊張地告訴丁栩可，丁裕紳還沒看到過他的那篇採訪，這幾年他仍舊很抗拒看到兒子的訊息，身邊的人也都默契不和他提起。
“有次家裡電梯裡的廣告是你的，那陣子他都低著頭坐電梯。”姜卉說。
如果不是在講自己的父親多麼厭惡自己，丁栩可覺得這場景還蠻好笑的。
和姜卉影片總體都是快樂的，但只要談到丁裕紳，丁栩可心裡就還是別扭和難過，不想讓姜卉再為難，他盡量把情緒都隱藏了起來。
好在生活還是有一劑調味，那就是倪睿妮新戀情的真相大白。
採訪發出後倪睿妮也是無數聯系他的人之一。丁栩可回複了她的關心後，她很快問能不能打電話，丁栩可同意了。
接通後，她沒聊關於採訪的事，倒是和丁栩可哈拉近況。她交際圈廣，天南地北地問了他們在巴黎劇組的事，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本意，但有效緩和了當時丁栩可緊繃的心情。
講了十幾分鐘，丁栩可才找到機會關心她，問她最近忙不忙，人在哪裡。
在電話裡都能聽出倪睿妮人一愣，猶豫著說：“我還在橫店呢。”
丁栩可想起一個多星期前在朋友圈裡看過倪睿妮發的殺青照片，想問“你下部戲還在橫店？”的話就要說出口的時候，可能是倪睿妮剛才的語氣，也可能是丁栩可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有人說過的一句話，他打住了，然後福至心靈地問道：“你新男友是不是秦致？”
倪睿妮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頃刻間丁栩可在對面已經得意得眉飛色舞，想象在網上發帖扒明星地下戀情的網友八成就是他這樣的心情。
這下他趁倪睿妮不備，問了幾個關鍵問題，瞭解到他們是在殺青宴上擦出的火花，但倪睿妮當時沒和前任分幹淨，也就沉寂了好久沒有發展，直到倪睿妮分了手，他們在橫店做了鄰居，曖昧拉扯了幾個月，最後窗戶紙捅破了，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通話中，丁栩可回想起宣傳期時諸多當時覺得奇怪的瞬間，恍然大悟後，忍不住把倪睿妮調侃了個翻來覆去。能在強勢又嘴快的倪睿妮面前占上風，丁栩可心情大好，已經開始期待回國後和小情侶約見，聽他們坦白交代。
與此同時，丁栩可採訪引起的風波漸漸平息下來。
自文章和影片發布的第二天起，關於他過去的各種各樣的討論，應珈意思是讓丁栩可少看，公關團隊會去做，但攔不住陶萄挑挑揀揀地發給他，不管丁栩可表示關不關心。
太多演員早期都拍過同性題材的文藝片，獲得國外獎項肯定的也大有人在，根本算不上黑歷史。他和藺驍的這段淵源有力地為他們現在的合作背書，中間牽扯到丁栩可父母的事反而引起了大眾的同情，粉絲加團隊製造出“尊重藝人和素人家人隱私”的輿論。
同時新的熱點到來，丁栩可的故事漸漸失去了吸引力，連陶萄也精選不出什麼驚天銳評了。
直到一個星期後，晚上他們已經回酒店房間了，陶萄發訊息來，大驚小怪地說要給他轉瓜吃，緊接著訊息已經進來了。
丁栩可開啟發現是那種微信聊天記錄合集。他皺皺眉，還沒點開就給陶萄發：“看了不會長針眼吧？”
“你看啊！”陶萄回複，又神秘兮兮地說，“主人公你認識。”
